教室里的喧闹平息下来,只余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礼堂吃午餐吧。”
杨柳依依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她站起身,墨蓝色的长袍垂落,衣摆拂过石砖地面。她伸出手,一边挽住了张秋的胳膊,一边自然地勾住了卢娜的手臂。
张秋愣了一瞬,随即露出温婉的笑容,任由杨柳依依挽着。卢娜空灵的大眼睛眨了眨,任由杨柳依依挽着自己,另一只手还无意识地卷着自己鬓角一缕浅金色的头发。杨柳依依一手挽着一个,转身就要往教室外走。
“等等!”
德拉科他几步上前,挤到卢娜与杨柳依依之间。
“挤什么挤!”杨柳依依下意识往张秋身边靠了靠,发间的墨蓝发带晃了晃,“这么宽的路不够你走?”
德拉科却像没听见,指尖虚虚搭在杨柳依依另一侧肩头,力度轻得像羽毛,语气却带着惯有的理所当然:“走那么快干嘛,一起去呗”
卢娜被挤得往旁边挪了半步,浅金色的发丝滑过肩头,依旧慢悠悠地卷着鬓角的头发,轻声说:“拥挤会让魔力流动变慢哦。”她的目光落在德拉科虚搭在杨柳依依肩上的手,像在观察某种有趣的魔法现象。
布雷斯长臂一展,极其自然地搭在了西奥多略显单薄的肩上,半个身子的重量挂过去。西奥多被他带得微微偏了一下,深褐色的眸子斜睨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没躲开,只是脚步随他调整着。两人跟在德拉科和杨柳依依身后半步,像两株并生的、沉默的墨绿植株。
赫敏看着他们几乎黏在一起的背影,眉头微蹙,随即松开。她拉起金妮的手腕,脚下快了几步,便追到张秋身边。
“秋,依依,”她声音清晰,带着一贯的干练,“我们刚好也要去礼堂,一起走吧。”
说着,她很自然地捥住了张秋的另一只胳膊。
廊道里光线昏昧,墙壁上的火把燃烧,投下摇曳的、长长的影子。
一行人就这么以一种奇特的阵型向前移动。最前方,杨柳依依走在中间,左边挽着张秋,右边被德拉科若有若无地圈在身侧。德拉科的铂金发在昏光下依然晃眼。卢娜走在德拉科旁边,浅金色的长发几乎垂到腰间,她偶尔偏头,对着空气或某个看不见的生物轻声说些什么。
张秋的另一边是赫敏。赫敏的棕发有些蓬松,她一边走,一边低声与金妮说着什么,神情专注,手腕上玄黑织金的发带随着她偶尔打手势的动作晃动。金妮安静地听着,马尾上的藕荷色流苏轻颤。
再往后半步,是布雷斯和西奥多。布雷斯的长臂依旧搭在西奥多肩上,姿态懒散,两只手腕上缠满了颜色鲜亮的发带,在墨绿长袍的衬托下格外扎眼。西奥多被他带得步伐略显拖沓,深褐色的眼眸平视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腕上的发带偶尔被阳光照射下泛着微光。
哈利和罗恩走在队伍中后段。罗恩还在喋喋不休,手腕上的红黑发带随着他挥舞的手臂甩动。哈利只是沉默地走着,绿眼睛望着前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那条水绿鲛绡发带细腻的边缘。
塞德里克和伍德并肩,保持着一种温和而礼貌的距离。塞德里克偶尔侧头与伍德交谈两句,声音不高,伍德则简短地回应,灰蓝色的眼睛扫过前方的人群,又移开,下颌线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
弗雷德和乔治走在最后。两人脚步轻快,时而凑近低声交谈,时而对着前方的背影指指点点,脸上的笑容促狭又充满探究,腕间的发带在火把光下划过鎏金与焰红的流光。
脚步声、低语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在空旷的廊道里回响。不同颜色的长袍交错,不同颜色的发带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像一条流动的、斑斓的、无声宣告着某种微妙变化的溪流,穿过霍格沃茨古老的石壁,朝着下方灯火通明、人声渐起的礼堂缓缓流去。
礼堂的暖光从廊道尽头漫进来,混杂着烤牛肉的香气和银器碰撞的脆响。
一行人踏入大门时,原本喧闹的礼堂骤然静了半拍。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
首先是那些颜色各异、系在不同手腕上的发带——在霍格沃茨单调的黑袍间,这些丝光绸缎或鲛绡罗纱的东方饰品,像一簇簇突然闯入的、带着异国温度的火焰,灼灼地燃烧着。
德拉科袍子下的墨绿发带,与他领口的镶玉发扣呼应,昭示着某种不言而喻的亲近;布雷斯两只手腕缠得满满当当,酒红、靛青、琥珀金,招摇得像只开了屏的孔雀;西奥多腕间的空青真丝,沉静如潭,却与指尖偶尔拂过的海蓝宝步摇暗光相映。
哈利的水绿鲛绡,罗恩的红黑交织,赫敏的玄黑织金,金妮的藕荷流苏,塞德里克的月白,张秋的烟紫,伍德的红金……还有弗雷德和乔治那毫不掩饰的鎏金与焰红。
拉文克劳、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斯莱特林……不同学院的长袍之间,竟被这些同源的、流淌着丝光的细带,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串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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