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缓缓降落在这池边的草地,清黎覆手向前一步,踩在池水上如同脚下有道屏障却又步步涟漪渐起。就这样一步一步来到这参天大树面前随后站定,一道清冷的女声蓦地响起在四周回荡:“久违。”
只见眼前这棵树像是人在摇头一般抖了抖自己头顶茂密的枝叶,周围还泛起了淡淡的金光,如同萤火虫一般四散开来。
“哪位?”浑厚苍老的声音悠扬的从树干的方向传出。
“清黎。”
猛然间听到这个名字,圣仙树显得异常激动,像极了年迈的老人见到久违的朋友,出口的声音竟都有些呜咽了:“你...你竟然还...活着吗?”
“还好,还活着。”我没有选择把这其中的种种细节都说清,只是寥寥一句带过,让他知晓也只是徒增悲伤罢了。
“还在就好...还在就好啊...你不知道,自你离开仙界后,这仙界陆陆续续走了很多人。雷云和无彰都离开了,化极和净真也走了,红尘和折秋...怕是凶多吉少...只有玄重一直在仙界守着,隔三差五的来找我说说话。现在还能见到你,真好...”
一番话让清黎垂眸偏头看向一边,就连跟在身后的化极也神情落寞了起来,没等我开口,化极温声说道:“仙树伯伯,折秋天君...回来了,他没事,我也回来了。”
圣仙树像是仔细辨认这声音一般,许久后不可置信的开口:“化...化极?是化极小子吗?你也回来了?”
“是我仙树伯伯。”
“太好了,你们都回来了,这仙界啊,又热闹起来了...”
“鹤殇,我走后的千年里,净真可曾回来过?”我沉声问道。
他回想片刻后,无奈的摆了摆自己的枝叶:“我不知道,你走后的千年里我从未见过他,或许他回来过只是没来这漫虚池也未可知。但我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仙界应该有外人来过,至于是什么人我不清楚。只是远远的感知到了陌生气息。”
“陌生气息?”我回头与化极默契的对视一眼。
“当然,不是说你身后的朋友们。最近的一次大概在百年前,有一个很年轻的陌生气息来到仙界,我的感知力最多能延伸到方圆百里,所以我能得知有这个人的存在是因为百年前他来过我方圆百里内的某一个地方,被我察觉到了气息。”
沉默片刻,思绪万千之际我轻叹一口气,说到正事:“鹤殇,我这次来找你是来问你件事的。”
“你说。”
“你自仙界初创就存在于这方天地之间,所以你应该通晓仙界万事。你可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本源真身受损的问题?”
“本源真身受损?”小声嘀咕了一句后,他像是在仔细感知我身上的气息,许久后才开口询问:“你受伤了?”
眼见瞒不过去,只好如实说道:“嗯,遇见点事,本源真身受了点伤。”
“你这可不是受了点伤啊。唉”他无奈叹气,声音略带遗憾:“在仙界虽然近万载,但从未听说本源真身被损毁还能活着的人,更别说有什么办法能解决了。”
我有些失落,灼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身后的,他轻拍了两下我左肩,走到我身旁,轻声安抚:“没事,慢慢来,总能找到办法的,就算找百年千年,我们也会陪你找的阿黎。”
我没作声,一旁的圣仙树鹤殇突然说道:“我不知晓,是因为我人身的躯体年寿过长,已经承载不了我灵魂的力量了,所以只能以真身的形态在这地方维持着,哪里也去不了。虽然我不知道,但别人未尝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甘遂或者羌活他们,他们年轻些,向来在这仙界知道的事应该比我多。”
“好,我正有去找甘遂之意。但是你...如今你只能以真身示人了吗?”
“是呀,修出的那副躯体已经到极限了,以我的力量那身体已经承受不了化为飞灰了。”说这话时,鹤殇明显有些落寞。
我沉思片刻,随即取出一滴眉心血,双手翻飞快速结印。面前这滴血逐渐幻化成一珠血雾,又逐渐散发出点点金光,最后形成了一颗丹药大小的血珠,里面一个金色印记若隐若现。
我抬手将这颗带有印记的血珠送至鹤殇面前:“把这个吸收了,不出多日你可凝出一具新的肉身。”
“这...你受伤之躯还要为我耗费精血和真气...我...受之有愧。”
“不必如此客气,你我本就是老友了。这点小事无需挂齿,赶紧吸收吧,省的每天困在这一亩三分地,有了新肉身记得去寂月宫找我喝酒昂,走了。”
随后我转身离开水面,向空中飞去。身后众人也紧随其后。
“多谢!”声音越来越小传进我耳中。
我没回头,只是随意摆了摆手。
离开漫虚池许久后,灼华追上我与我并肩,开口询问我:“唉阿黎,为啥刚刚那个圣仙树,化极跟他叫仙树伯伯,你跟人家直呼其名啊?”
没等我回答他这个愚蠢的问题呢,化极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上来的,撅了灼华一顿:“你傻啊,之前咱俩聊天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来到仙界之前,清黎就一直在了。这圣仙树自打仙界创界以来就存在,如果清黎身世本就不止两世,那她三世存在的时间势必是和这圣仙树年岁相当的存在了。”
“那你要这么说,按辈分你跟人家叫伯伯,阿黎跟人家一个辈,那你不得跟阿黎叫婶婶啊?怎么还以朋友相称,切。”灼华一脸不服的反驳道。
我眼神悠悠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加速向前不再理会。
灼华刚想和化极掰扯掰扯,一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又消失了。又搁那支支吾吾半天,一旁的化极转头偷笑,然后一脸好自为之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就往前追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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