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极追着尘禹到寂月宫门外的前坪上摆弄斩心剑,三人加上一个白泽闹得好不乐乎。
外面天色已暗,我随手一挥大殿内的宫灯全部亮起,一瞬间整个寂月宫上下灯火通明,烛火和穹顶之上夜明珠的光亮映在金玉和玄灵玉的宫墙、地砖上倒也显得有些熠熠生辉。
仙界灵气充盈,可以让人没有口腹之欲这一点倒是省了我不少的事。
我一个人来到天禄峰顶的孔雀台,随意坐在了石凳上。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峰在月色的照映下像是泼了墨的山水画,脚下是峰上一处灵泉汇聚成的瀑布,清新的气味混合着至纯的灵气让我身心舒畅,像是要短暂的忘记烦恼一般,正当我思绪万千之时,身后出现了轻缓的脚步声。微微偏头余光看见一角白色仙袍,心里了然。
来人走到身旁的另一个石凳上坐下,随着我的视线也望向远处风景,声音却飘进我的耳朵:“你我上一次像现在这般宁静的坐在孔雀台上赏景,还是在千年前。时光果真如白驹过隙,半点不留踪影,却悄然离去。也不知道当初那个天真率直的净真如今在哪,又过得好不好。”
“纵使时间过得飞快,可千年间不还是你我二人在这同坐吗?至于净真,他会好的,虽然单纯了些,但年长些总该长些心眼。仙界中除我之外,数他天赋最盛,想来如今应该更厉害了吧。”
化极转头将视线放在我侧脸:“自从你醒了之后,好像变了很多。”
我微微垂眸,声音平淡:“哪里变了?”
“好像是情绪,又好像是人。”
缓缓偏头与他对视,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的人内心蠢动。我没有说话,眼神中却藏着些不解。
化极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有时感觉是你的情绪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冷漠又有些疏离。但好像还不太准确,又像是变了个人,性格、举止都不太一样。说的少了描述不清,说的太多了又好像很复杂。其实是你不开心。”
“要怎么开心呢?怎么才算开心。现在有你们有家人,有吃喝有钱花,其实没什么不开心的。可是与我而言一觉醒来过去了将近两年,错过了很多事,也失去了一些人。可能记忆里度过的岁月太长了,就像人上了年纪,总爱感慨些什么,但其实伤春悲秋只是无病呻吟。”
“错过也未必是遗憾,就像是国画里的结构,总是需要些留白才足够有意境。你的人生也一样,错过一些也只是留白而已。至于人,能被失去的都不是命中该有之人,何苦伤怀不肯放过自己呢。”
“化极,你说普通人的一生不过寥寥几十载,却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意义。而我们一生几千载是在追求什么?神界的神空活万载又是为了什么?”
“于我而言,如今稳住修真局的根基,保我华夏大地不被修真界恶人猖獗,就是当下最值得的意义。”
我微微颔首,对他所言认可万分:“或许,身为天女。我一生的意义就是为了天下苍生而奉献生命。”
“如今世道安稳,国泰民安,政通人和,没有了战火四起、狼烟不断。不再需要你付出生命为众生谋平安了。”
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嘴角略有苦味的扯出一抹淡笑:“难道不就是因为如今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美满,才更要守护这天下来之不易的幸福和安乐吗?你也知道,这世间有六界,而人是力量最薄弱的。若有其他存在干扰凡间秩序,人类又真的有能力抵抗吗?”
化极沉默不语,只呆呆的望着皎洁的月亮,内心无比希望所有人的内心都如它一般澄澈。
见他神情微愣,我无奈摇了摇头站起身轻拍他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孔雀台回了仙莲殿。独留他一人在原地思考我的话。
另一边灼华和谣香两人自从清黎离开帝清殿后,便一同回了谣香所居的忘云殿。灼华不知道从哪凭空变出几坛酒,两人在忘云殿花园内的忘忧亭对饮了起来。不过片刻便半坛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
“唉,谣香。”
“嗯?”谣香神情淡然的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很堵,像是有千斤大石压在胸口。”
谣香低头看着手里的酒,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是因为阿黎吧。”
昏暗的亭下,灼华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诧,却佯装平静:“为什么这么说?”
“呵,为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虽然我们是妖,但和人一样有情感。当局者迷旁观者却看的真切。若说之前你对阿黎是疗伤救命的感激之情,亦或者后来是友情。那么现在是什么情感你还看得清吗?”谣香冷笑一声,一副看透了的架势。
灼华垂眸,神情有些懊恼,轻轻摇晃着自己的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每每看到阿黎因为林秋难过或是低落,我也如刀绞般心痛的难以呼吸。初到长白山酒店那晚,当我知道有不少人为了化龙决在此盘踞,并且感知到妖气时,我下意识是想保护她。当我看见清玄苑里所有开销都是她一人承担,还每月都给这么多人发零花钱时,我都觉得她好像很累,哪怕我知道以她的家世可能不差这点,也想帮她分担些。谣香,你知道的。咱们妖对许多事物的感知要比人类强上百倍,所以我感觉林秋不对劲的时候最怕她会受到伤害...我不懂...但我只希望她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