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的虚拟谈判空间比上一次更加凝实。
规则构成的圆桌泛着冰冷的数据流光泽,四张高背椅分别对应凌墨、墟的数据投影,以及…两个新增的虚影席位。
“考虑到本次谈判涉及‘第三方高位规则关联’,按议会中立仲裁条款,邀请两位观察员。”墟的数据流投影发出平稳的合成音,“议会的【牧者】,以及典当行仲裁庭的【默客】——作为凌墨先生三百日评估期的监督方之一,有权旁听涉及重大风险变更的谈判。”
凌墨心中凛然。
牧者的虚影是一团温和的、不断变化的秩序光晕,散发出“稳定投资”与“长期持有”的规则气息。默客则依旧是那副灰袍兜帽的模糊形象,但腰间多了一块暗金色的“临时监督令”,代表他此刻行使的是典当行仲裁庭的职权。
这两个存在的介入,让这场谈判的性质从单纯的商业博弈,升级为多规则体系下的公开审查。
“开始吧。”牧者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规则弦,“凌墨,墟提交的补充议案指出,你在过去十二个时辰内,与一个未申报的高位规则方发生了深度规则交互,可能影响‘影蚀特殊机会资产包’的稳定性与估值。请陈述事实。”
直接切入核心。
凌墨没有回避,掌心向上,那份混沌色彩与暗金纹路交织的虚幻协议缓缓浮现:“事实是,我遭到了单方面的规则层‘协议污染’。某个自称为‘观察者χ’的存在,在我探索古祭坛种子时,通过因果链路反向植入了这份《原初契约网络(测试版)接入补充协议》。”
他将协议内容投影到圆桌中央。
条款一条条展开,特别是那些“17.8%源质抽成”、“单方面修订权”、“次级契约节点”等字眼,在规则层面散发着强制性的威压。
默客的兜帽微微抬起,灰雾中似有目光扫过协议:“原初契约编码…残缺,但位格真实。植入方式违背《典当行缔约自愿原则》第9条。凌墨,你为何不向仲裁庭申请紧急庇护?”
“因为对方给出了谈判窗口。”凌墨平静道,“而我利用这个机会,争取到了三条补充条款:实时稳定性监控、原初编码部分解析、以及一次针对‘蚀’之规则侵蚀的有限庇护。”
他将自己与观察者的“反向要约”过程简要陈述,重点强调了自己如何利用“样本价值”和“实验伦理”换取生存空间。
墟的数据流波动了一下:“你将自己定位为‘实验样本’?”
“是被迫成为样本,然后尝试将样本身份转化为谈判筹码。”凌墨纠正道,“关键在于,这份被污染的协议,现在同时具备风险与价值——风险在于它可能随时崩溃或反噬,价值在于它连接着一个高位契约网络,且内置了针对‘蚀’的防护机制。”
他看向墟:“这正是我提议修改第二轮谈判框架的原因。原先的‘影蚀资产包’估值模型,没有纳入‘样本价值’和‘实验性防护’这两个变量。而现在,它们存在了。”
牧者的光晕温和流转:“你想将污染本身,作为资产的一部分出售?”
“是作为风险对冲工具的一部分。”凌墨手指轻点,协议投影中那些暗金条款被单独高亮,“这些条款虽然强制,但它们连接的‘原初契约网络’,理论上是一个横跨多规则体系的高位交易平台。如果我们能通过技术手段,将协议中的‘数据上传通道’改造为‘有限信息查询接口’,那么即便要支付17.8%的抽成,我们也能获得接触更高阶契约知识、规则解析乃至跨世界交易机会的渠道。”
他顿了顿:“更重要的是,观察者承诺的那次‘针对蚀的规则层干扰’,可以大幅降低资产包的核心风险——‘蚀’的债务侵蚀。这相当于为基金购买了一份高位保险,虽然保费昂贵,但保额足以覆盖最坏情况。”
圆桌旁一片安静。
墟的数据流在高速计算。牧者的光晕微微闪烁,似在评估长期价值。默客则默默记录着一切。
“你的技术前提是‘能改造数据上传通道’。”墟终于开口,“原初契约编码的层级,以你团队目前的规则工程能力,成功概率低于3%。”
“所以我们需要投资。”凌墨直视墟的投影,“不仅是灵石资源,更重要的是规则层面的技术支持——墟先生作为议会风险投资方,应该掌握某些高阶规则解析工具或数据库权限。如果我们能获得这些资源的有限使用权,改造成功率可以提升到35%以上。”
“而一旦改造成功,”凌墨继续加码,“这个被污染的协议,将从一个被动负债,转化为一个‘有限接入高位契约网络的端口’。届时,我们不仅可以发行‘痛苦收益债券’,甚至可以设计一种新的金融产品——‘规则风险对冲合约’,卖给其他同样面临高位风险、却缺乏应对渠道的势力或个体。市场潜力,墟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是凌墨真正的野心:不仅要把污染变成资产,还要以这个端口为基础,搭建一个新的、面向高阶修士和势力的“规则风险交易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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