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自修步履平稳地走下镇海石擂台,回到琳琅日月宗备战区,平复体内微微沸腾的灵力。
高悬于天的演道天碑,碑面再次如同被无形之手搅动般,剧烈地流转、碰撞起来。
“嗡——!”
低沉的碑鸣响彻广场,瞬间将所有还沉浸在上一场快速而暴力终结的议论声压了下去。
无数道目光惊疑不定地投向巨碑。
这才刚结束一场,按照之前的节奏,通常会稍有间隔,为何天碑运转如此急促?
只见碑面之上,光芒急速凝聚,新的对阵信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显现出来。
琳琅日月宗,如梦令·许自修,登楼境·炼虚阶,
对阵。
长庚无极宗,洛宁,万象境·观星阶。
如今还未到决赛阶段,怎会连续抽中同一人?
更何况是让一个刚刚激战一场,修为还低一个大境界的弟子,去对阵状态完满,实力强横的顶尖真传。
这已不仅仅是考验,简直像是某种“惩罚”或“意外”。
李夕会长老眉头紧锁,脸色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地看向高台蓬莱主持长老的方向,显然对此裁定抱有极大疑问。
舒双玮先是一愣,随即眼底深处飞快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狂喜与幸灾乐祸,但他迅速低下头,掩饰住表情,只是肩膀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
摇光峰处,秦箫余更是霍然站起,清冷的脸上布满寒霜。
高台上,那位蓬莱主持长老似乎也微微愕然,抬头看向演道天碑,又与其他几位蓬莱高阶修士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缓缓摇头,沉声道:“天碑裁定,自有其理。修士逆天而行,当有应对一切变数之觉悟。许自修,可需调息时间?”
他虽依规询问,但谁都知道,所谓的“调息时间”在如此悬殊的境遇下,意义有限。
许自修缓缓抬起头,沉声道,“不必了。”
避战?不可能。
天碑裁定,不容置疑,何况这关乎宗门颜面。
说罢,他整了整方才战斗后略显微皱的玄阳冰绡袍袖口,再次迈步,向着那座刚刚离开的镇海石擂台走去。
演道天碑的光芒冷漠地照耀着他前行的路。
长庚无极宗备战区,一道气质沉静如渊的身影,缓缓站起。
洛宁目光平淡地看向走来的许自修,脸上无喜无悲,唯有属于万象境修士的威压,随着他的起身,缓缓弥漫开来。
两人在镇海石遥遥站定。
洛宁负手而立,语气淡然,“擂台之争,从来是手底下见真章,我师弟学艺不精,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但作为他师兄,你挫我师弟道心,致其道心蒙尘,我也没有不找回场子的道理。”
“许自修,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就此认输,滚下台,第二,带着你琳琅日月宗的如梦令身份,在擂台被我打的求饶也说不出口,自己选吧。”
洛宁的意味很明显。
他说的已然相当客气,但任谁都听得出,他动辄要废了许自修!
场下一阵骚乱,尤其是琳琅日月宗备战区。
纵使平日与许自修不交好的修士此刻也忿忿不平。
若不是比试人选皆由演道天碑随机挑选,早就有人按耐不住上台了。
“你洛宁是欺我琳琅日月宗无人不成!”
远乘致冷哼一声,出声道,“洛宁,若你知晓轻重,此战点到为止即可,若你执迷不悟,往后遇到我琳琅日月宗弟子,也休怪我等不手下留情!”
洛宁轻蔑一笑,“听到了?你那些师兄都在劝你滚下去呢。”
许自修眼神稍冷,“哦,道心蒙尘?是那个被我越阶打败,还是毫无还手之力,一拳一拳打碎护体罡气的天才吗?叫什么来着?忘了。”
“不好意思,他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师弟吗,早说啊,早说他道心脆弱如婴儿脾性,不愿承认别人的优秀,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我作为长辈,下手也就给他留点颜面了,要纸擦眼泪吗?”
洛宁面色不变,“请赐教。”
许自修怡然不惧,“请。”
话音落下的刹那。
洛宁的气息陡然消失。
连结印的时间都没给许自修。
他整个人已然仗剑,长剑距离许自修的咽喉仅剩寸于距离。
而许自修仅能凭借皮肤的刺痛感觉到威胁的临近。
电光火石间,他放弃了临字诀。
许眼中骤然有金芒一闪而过。
那不是灵力外放的光芒,更像是某种内蕴的意志透体而出。
紧接着,他张口,吐出一口绵长的白色气流。
那气流凝而不散,出口三尺方徐徐化开,其中仿佛蕴含着炽热而纯粹的生命精气。
随着这口气吐出,他周身体表,隐隐浮现出一层赤金色光膜,紧贴皮肤,如同第二层肌肤。
光膜上有如同血脉经络般的纹路缓缓流转,散发出一种至阳至刚的厚重韵味。
周天元阳甲!
如今的周天元阳甲不仅能防御外敌,强化己身,更能将元阳灵力遍布周身窍穴经脉,铸就无漏道体,大幅提升力量,速度,耐力与抗击打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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