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无将她抱得更紧，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谁让你在御书房承认得那么干脆？我可半个字都没跟父皇提过‘夫妻之实’，是他诈你呢！” 他语气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得逞的愉悦，“可你倒好，脖子上的‘证据’还新鲜着，就红着脸认了。”
凉笙的脸颊瞬间滚烫，又羞又恼，用力去掰他箍在腰间的手：“我知道他在诈我！那又如何？陛下盯着我看了那么久，难道我还能睁眼说瞎话不成？都是明牌了！” 她指的是天启帝早已洞悉一切，他们的关系根本瞒不过去。
“是，是明牌。” 赵君无低笑，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深邃的眼眸在烛光下亮得惊人，紧紧锁住她的视线，“可正因为是明牌，我才更舍不得放手，不想放手了，阿笙。” 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微凉的脸颊，声音带着蛊惑般的低沉，“告诉我，今夜亲手了结仇怨，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凉笙的心猛地一跳，撞得胸腔生疼。地牢里柳桑锦倒下的画面，沈白霜凄厉的哀嚎瞬间闪过脑海。恨意宣泄后的空茫里，的确滋生出一丝异样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情绪。是他，给了她亲手复仇的机会，将这份她曾以为遥不可及的奢望，变成了冰冷的现实。这份“礼物”，残酷，却也……直击她心底最深的渴望。
她微微偏过头，避开他过于灼热的视线，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柳桑锦和沈白霜，怎么会落在你手里？”
赵君无也不逼她，顺势揽着她走到一旁的软塌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一缕散落的发丝，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沈白霜？算是意外之喜。在公主府的地牢深处发现的，看样子被关了很久了，半死不活。至于柳桑锦……”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天牢守卫？形同虚设罢了。我想‘借’个人出来，费不了多少手脚。”
凉笙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抬头看他：“你疯了？！劫天牢死囚？万一被发现……” 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天启帝的雷霆之怒，足以将他彻底打入深渊！
“发现又如何？” 赵君无挑眉，脸上是惯有的、近乎狂妄的自信，眼底却掠过一丝深沉的算计，“我那位父皇，巴不得抓住我的把柄呢。这不，正好给他递刀子。我猜他明日早朝，就得寻个由头把我贬出京去，为他的心头肉老五铺路了。”
凉笙愕然：“你既然知道这是陷阱，为什么还要……”
“为什么？” 赵君无打断她，手臂收紧，迫使她更贴近自己，两人的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目光灼灼，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因为我不想你嫁给别人。老六不行，霍年州不行，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他的声音低沉而霸道，宣告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
凉笙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总是盛满算计的眸子里，此刻竟清晰地映着她的倒影，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偏执的认真。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说过的话，带着一丝嘲弄开口：“是谁曾大言不惭地说，若他日登上皇位，便许我和霍年州一个美满结局？赵君无，你的‘成全’变得可真快。”
赵君无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此一时，彼一时。那时说成全，是真心的。因为我觉得他那样的傻子，或许能给你我永远给不了的安稳。但现在……”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唇瓣，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我要抢走你，也是真心的。阿笙，你只能是我的。”
他的话语霸道而直接，带着皇权浸染出的理所当然。凉笙心中五味杂陈，有被冒犯的恼怒，有对他狂妄的不屑，却也有一丝隐秘的、被如此强烈渴求和占有的悸动。她挣开他的手指，半是调笑半是认真地看着他：“赵君无，我昨天才跟你说过，我想要的是山高水远、无拘无束的生活，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纯粹。你给得了吗？你的皇图霸业，能容得下我要的这些吗？”
赵君无凝视着她，烛光在他深邃的眸底跳跃，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忽然俯身，一个带着灼热气息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短暂却强势，像在烙下印记。分开后，他抵着她的唇，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所以，我要让你爱上我。爱到……再也离不开我。爱到心甘情愿为我画地为牢，或者……陪我一起去看你想要的‘山高水远’。”
凉笙被他话语里的偏执和炽热烫得心头一颤，随即涌起一股荒谬感。她用力推开他，从他腿上跳下来，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赵君无，你明天万一就被你父皇一道圣旨贬到哪个鸟不拉屎的荒地旮旯里去了，你凭什么觉得你还有本事让我爱上你？拿什么爱？”
“凭我不是霍年州！” 赵君无也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压力，他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如刀，斩钉截铁，“我若被贬，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我赵君无想要的东西，死也要别在裤腰带上带走！” 他的语气凶狠，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占有欲，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执拗。
凉笙被他这混不吝的宣言噎得一时语塞，又好气又好笑。这男人霸道起来简直毫无道理可言。
虽对于常人来说不是明智之举，但她就是喜欢这种，要死也要死在一起，而不是为了她好就丢下她。那些美其名曰的保护和爱，也许是对的，但是她并不想要。因为被留下来的人，不是每一个都能好好的。
“少说这些没用的！”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波澜，将话题拉回现实，指了指他手中把玩的小手枪，“赶紧研究你要看的‘新奇玩意儿’去！看完了，立刻送我回梁府！”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命令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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