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宜修端坐景仁宫内,指尖缓缓捻过一串碧玉佛珠。
剪秋垂首禀报着咸福宫近日的“风平浪静”,以及翊坤宫那边华妃与莞嫔看似如常的动静。
“倒是本宫小瞧了莞嫔,”
皇后唇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竟能说动敬妃那个老好人,按下这般祸事。看来,是本宫给的饵,还不够香,不够致命。”
剪秋低声道:“娘娘,安贵人那边……是否再敲打一番?她对莞嫔似乎……”
“陵容?”
皇后轻嗤一声:
“眼下,还不是动甄嬛的时候。自从有了胧月,年世兰将她护得铁桶一般,硬碰硬,得不偿失。”
她凤眸微眯,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
“既然水泼不进,那便……把水搅浑。让新的鱼游进来,自有那沉不住气的,会去啄破那层看似坚固的网。”
她放下佛珠,语气悠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去请奏皇上,就说本宫瞧着宫中近来冷清,又逢三年之期,该为皇家开枝散叶,提议选秀,充实掖庭。”
圣旨下达,选秀之事即刻操办起来。
各旗适龄女子经过层层筛选,最终数位佼佼者得以入宫觐见。
殿选之日,只在太后所居的寿康宫正殿举行。
殿内庄严肃穆,唯有皇帝与太后端坐其上,皇后与后宫妃嫔皆不在场,以示遴选之公正与皇室对子嗣绵延的重视。
秀女们屏息凝神,依次上前,行礼报名,接受着帝国最尊贵母子的审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向后宫各处。
……
翊坤宫内, 年世兰漫不经心地修剪着一盆牡丹,听着周宁海低声禀报选秀的进展。
“瓜尔佳·鄂敏的女儿?”
她凤眸微挑,闪过一丝讥诮:
“皇后倒是会选人,专挑这种徒有美貌、胸无点墨的草包。”
前世那个蠢钝如猪、被皇后当枪使,最后被乱棍打死的祺贵人模样,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旋即,她又听闻方佳氏之女淳意入选,年仅十四,天真烂漫。
她手中银剪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阴霾。
前世,若说她让她年世兰觉得有一丝愧疚的人,也只有她了。
她本无意伤她性命,怎奈当时这孩子听到了不该听的事……
如今……
哎,年纪越小,在这吃人的地方,死得越快。皇后打什么主意,她心知肚明。
选秀结果很快公布。
瓜尔佳·文鸳封为祺贵人,居储秀宫;
方佳·淳意封为淳常在,居碎玉轩偏殿。
新人入宫次日,按规矩需至景仁宫拜见皇后,随后由皇后引领,至寿康宫叩谢太后,再至翊坤宫拜见位份最高的华妃。
景仁宫内, 皇后端坐凤位,笑容温婉大气,对下首两位新人勉励有加,尤其是对明媚娇艳的祺贵人,多看了两眼,言语间颇多“期许”。
寿康宫拜见太后, 不过是走个过场,太后略问了几句,便让她们退了。
直至来到翊坤宫, 真正的风波才开始酝酿。
祺贵人一踏入殿门,目光便瞬间被主位上那位盛装华服、艳光逼人的贵妃娘娘攫住了!
她此前只在选秀前远远瞧过宫中妃嫔的画像,此刻见到真人,只觉得画像不及真人万分之一的凤仪!
她几乎是看直了眼,连行礼都忘了规矩,还是身边的淳常在悄悄拉了她一把,才慌忙跪下:
“臣妾瓜尔佳氏,给华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年世兰垂眸打量着底下两人,目光在祺贵人那张过于活色生香的脸上停留片刻,心中冷笑更甚。
果然是个空有皮囊的蠢物!
“起来吧。”她语气淡漠,带着惯有的倨傲。
祺贵人起身后,一双杏眼依旧忍不住往华妃脸上瞟,小声对身边的淳常在惊叹:
“华妃娘娘真真是神仙妃子般的人物!”声音不大,却足够殿内几人听清。
颂芝立刻呵斥:“祺贵人!娘娘面前,岂可如此无礼!”
祺贵人吓了一跳,委屈地扁扁嘴,却仍忍不住小声嘟囔:“可……可就是好看嘛……”
这时,甄嬛闻讯也从东配殿过来,依礼见过两位新人。
祺贵人一转头看到甄嬛,眼睛又是一亮,脱口而出:
“这位莞嫔姐姐也好看得紧!”
殿内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年世兰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甄嬛则微微蹙眉,心中对这新人的“直率”有了初步判断——要么是真天真,要么是伪装至极。
而淳常在则怯生生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新人入宫后的日子,果然“精彩”纷呈。
祺贵人仗着家世与美貌,在宫中行事颇为张扬。
这日又在御花园中因采摘牡丹与一位低位嫔妃起了争执,声音尖利。
恰逢华妃舆驾经过,颂芝上前呵斥其挡道、惊扰娘娘。
若按常理,新人该惶恐避让。
岂料祺贵人见是华妃,非但不惧,反而提着裙摆凑近几步,双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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