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离的眸色深不见底,良久,他忽然发出一声淬了冰的冷笑:“演戏,她是在演戏给全京城看。”
“可殿下,”密探的声音有些发颤,“如今百姓都称她为‘自在真人’,说她是勘破红尘的奇女子。就连宫里那几位养老的太妃,都派人来向她求取那所谓的‘忘忧汤’配方……再这样下去,她的名声……”
“啪嚓!”一声脆响,夜君离猛地捏碎了手中的青瓷茶盏,滚烫的茶水混着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
他却恍若未觉,一字一句地嘶吼道:“我要的不是她的名声!我要的是她到底在想什么!”
傍晚时分,一场骤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我坐在廊下,慢条斯理地剥着莲子,晶莹的莲肉和碧绿的莲心被我一一分开。
忽然,一直趴在我脚边的阿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呜咽,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听到屋顶的瓦片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比往日里那些密探换防的声音,更近,也更沉。
我没有抬头,甚至连剥莲子的动作都没有停顿,只是将一颗圆润的莲子放在指尖,屈指一弹。
“啪!”
莲子划出一道精准的抛物线,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屋脊一处不起眼的阴影上。
“喂,”我懒洋洋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穿透雨后微凉的空气,“今晚的特别节目是‘谁在偷看谁’,票价五文。不过,这位朋友,你站错位置了,那儿可是VIP专区,被揪出来是要加钱的哦。”
屋顶上一片死寂。
半晌,一阵微风掠过,一道刻意压低却依旧难掩熟悉的沙哑嗓音,幽幽地飘了下来。
“……你连我的呼吸都能听见?”
我将手中的莲子壳吹飞,轻笑一声:“你若真想看清我,何不下来坐坐?茶,还热着。”
屋檐之上,寂然无声。
良久,再无应答。
只有檐角下悬挂的那串铜铃,被夜风吹过,叮叮当当地晃动着,那毫无章法的凌乱节奏,像极了某个人再也无法平复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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