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哈欠,随手将订单塞给管事:“就按之前给王府那张的图纸,再做一张。记得,用最好的金丝楠木,床头多雕两朵莲花,显得有诚意。”管事躬身退下,我则重新躺回我的摇椅,继续琢磨我的咸鱼事业版图。
皇太后亲自下单,这可是顶级广告,看来我的“闲云居”离上市不远了。
没清闲几天,李小侯爷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上挂着八卦又兴奋的笑:“清莲,清莲!你火了!彻底火了!”
他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灌了一大口凉茶:“现在整个京城都在学你!姑娘们不戴珠钗戴野花,不穿锦缎穿素裙,说话都学你那三分懒意七分俏皮的调调儿。西市的酒楼为了抢生意,都推出了‘咸鱼套餐’和‘躺赢茶饮’!最绝的是,街上要饭的都编了新词儿:‘宁做闲云一食客,不跪王府半盏茶’!大家都叫你‘逍遥娘娘’!怎么样,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帮你运作一下,连皇子们都排着队想请你吃饭呢!”
我晃了晃脚,从葡萄藤的缝隙里看着斑驳的日影,懒洋洋地道:“哎呀,太有名也不好,严重影响我摸鱼的效率。”
话音刚落,我的清静日子就到头了。
次日早朝,御史台的张大人一本奏上了天听,痛心疾首地陈述“前瑞王妃苏氏,离经叛道,惑乱风俗,公然鼓吹怠惰之风,长此以往,恐致民心涣散,国本动摇”,声泪俱下地请求圣上降旨,将我这股“歪风邪气”扼杀在摇篮里。
消息传回闲云居时,小桃急得眼圈都红了,差点把手里的托盘打翻:“小姐!这可怎么办啊?他们这是要把您当成祸水来参办了!万一皇上听信了谗言……”
我正小口啜着冰镇酸梅汤,被她晃得差点呛到。
“急什么,”我慢悠悠地放下杯子,用指尖揩去杯壁上的水珠,“既然他们说我带坏了风气,那我就索性把这风气,变成一件光明正大的正经事。”
在小桃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我铺开纸笔,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告示:为弘扬京城女子自由之精神,展现真我之风采,特于七日后,在朱雀大街举办首届‘京城自在美人榜’评选。不限出身,不论贫富,不看容貌,只看谁活得最舒坦、最自在、最快乐。凡报名者,皆可获赠‘忘忧汤’一碗。最终胜出者,将获‘闲云居终身免单’特权,及‘逍遥仙’定制秋千一架!”
告示一贴出去,整个京城瞬间炸开了锅。
那些被礼教束缚多年的姑娘们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卖花女、绣娘、厨妇、商贾之女……甚至连城西的尼姑庵都破天荒地放了一天假,由老师太带着小尼姑们组团前来报名。
报名处排起的长龙,比过年时领皇家赏赐的队伍还长。
评选现场更是千奇百怪。
有人跳起了热情奔放的胡旋舞,有人用方言吟诵自己写的打油诗,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厨娘,现场表演“如何用一炷香的时间吃完十种不同的街头小吃,且嘴角不沾一滴油”,引得满堂喝彩。
评委团也是我精心挑选的。
李小侯爷当仁不让地领衔,旁边坐着三位在京城德高望重、最会享受生活的老嬷嬷,末席还煞有介事地摆了张小凳子,上面蹲着一只我花重金训练过的、听见“好”字就会点头的橘猫。
夜君离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他派出的密探几次三番想撕了告示、驱散人群,却发现百姓们的情绪异常高涨,谁敢动一下那张告示,立刻就会被成百上千的唾沫星子淹没。
强行取缔,恐怕立刻就会激起民怨。
他的人回报,夜君离独自一人站在宫墙最高处,遥望着朱雀大街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的景象,眉头紧锁,玄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场本该是针对我的羞辱和打压,怎么就硬生生被我变成了一场全民参与的庆典?
评选当日,我压根就没露面。
我只让小桃走上高台,替我宣读了一段话:“世人总想定义何为美,是纤腰若柳,是肤若凝脂,还是言听计从?但我想说,真正的美,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的眼睛,而是为了忠于自己的心跳。今日,我不参加评选,因为我已经赢了——我每天从床上醒来,都知道自己是谁,都为自己而活。”
此言一出,台下先是静默,随即,无数女子当场落泪。
那泪水里,有压抑,有委屈,更有被点燃的、对自由的向往。
而当最终的冠军揭晓时,全场更是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
胜者不是最美的,也不是最有才的,而是一个带着三岁孩子的年轻寡妇。
她靠在街边卖草鞋为生,报名时甚至有些胆怯,但评选时,她抱着孩子唱了一首乡间小调,那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歌声里满是生生不息的韧劲。
“我们也想像她一样活着!”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
那一刻,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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