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卷残页被我塞进了床底最深处的木箱里,还压上了几块用不上的砖头。
我告诉自己,只要我忘了它,它就不存在。
但这该死的系统显然不同意。
自从拿了那卷《天工舞谱》残页,我再也不敢随便跳舞,连嗑瓜子都要先看看四周有没有铜鼎香炉摆成七星阵。
小桃见我神神叨叨,整日里缩在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姑娘,您现在走路都像在做饭。”
我狠狠瞪她一眼,压低声音:“你不懂,就在刚才,我不过是打了个嗝,系统就提示‘无意触发古咒共鸣’,硬生生扣了我10点咸鱼点数——谁知道这嗝会不会招来雷劈?”
正说着,院子里的大黄狗阿黄突然低吼起来,两只耳朵警惕地竖起,死死盯着院门的方向。
我心头一紧,和小桃对视一眼,连呼吸都放轻了。
片刻之后,只听“嗖”的一声轻响,一个黑布包着的小包裹划过一道弧线,从高高的院墙外飞了进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晾衣绳上我刚洗的裙子。
小桃吓得“啊”了一声,我却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解开黑布,里面竟是一页泛黄的舞图。
图上画着一个女子,单足立于繁复的星图之上,那姿态,那神韵,与我在太庙祭典上跳过的“承祚式”几乎一模一样。
我将纸页翻过来,背面用极细的狼毫写着一行小字:“癸未年三月初七,地动之兆止于东南角——应验。”
我的心狠狠一震,攥着纸页的手指瞬间冰凉。
癸未年三月初七,那不就是我跳完那支舞的第二天?
我清楚地记得,当天东南坊确实有井水翻涌、屋瓦自裂的异象,官府贴出的告示说是寻常地龙翻身,难道……这事竟真的和我有关?
那场所谓的“地龙翻身”,是因为我跳了一支舞才被“止”住的?
正当我惊疑不定,脑中一片混乱之际,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悄然弹出:
【宿主在非主动研究状态下接触禁忌文献,触发‘天机窥隙’成就,咸鱼点数+80,解锁【星象感知·初级】(可凭直觉判断时辰吉凶、方位宜忌)】
加了点数我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后颈发凉。
这哪里是奖励,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又推了一把。
这桩秘密还没被我理清头绪,城中关于我的谣言已经四起,版本一个比一个离谱。
有人说我其实是太庙守陵人的私生女,一舞引动了祖宗显灵,乃是祥瑞之兆。
也有人说我是前朝国师的后人,身负血海深仇,那一舞是在借大周龙气施展复仇咒术。
更有甚者,一些江湖术士直接在街头挂起了幡,上书:“乐仙女一舞定乾坤,观星断命问前程!”
我气得冲出府门,一脚踹翻了那个正坐在我家门口、号称能花钱听我打个喷嚏就可预测全家运势的书生摊子。
一片鸡飞狗跳中,曾经处处与我作对的云袖,却悄悄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信纸上的字迹因用笔之人的激动而微微颤抖:“你跳的每一步,我都记下了。若你真能预知灾厄,请你告诉我——我母亲坟冢所在之地,为何会夜夜阴风哭嚎,不得安宁?”
看着信上的内容,我沉默了良久。
云袖的母亲是难产而亡,对她而言是心中最大的刺。
我本不想再与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扯上关系,可不知为何,脑中竟自动浮现出一幅画面——一座孤坟,三面环水,阴气汇集。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提笔沾墨,在那信纸的背面回了一句:“丙申日申时三刻,移棺向阳。”
写完我就后悔了,这要是没用,云袖怕不是要撕了我。
若是有用……那我更麻烦。
可我没想到,仅仅三日后,云袖竟亲自登门了。
她卸下了所有华丽的钗环,一身素衣,脸上未施粉黛,见到我,竟是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大礼。
“我母亲尸骨迁葬后,当夜阴风便止息了。”她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嫉恨与不甘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复杂难言的敬畏。
“他们都说你是走了运,躺着捡来的本事,可这天下,又有谁能真的躺着改命?”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我要真能改命,早就让我自己躺平到八十岁寿终正寝了。”
话音未落,晴朗的天空之上,忽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巨雷。
我被这雷声惊得本能地一抬头,就在那一瞬间,脑中那刚刚解锁的【星象感知】猛地发动,一组从未见过的星位排列图不受控制地在我脑海中闪过——心宿二放着不祥的红光,直指紫微垣帝星之侧。
我心口猛地一紧,一个冰冷的念头浮现出来。
“不好,今晚子时,皇宫乾元殿方向,有血光之劫。”
这个念头一出,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皇宫,乾元殿,血光之劫?
这可不是什么井水翻涌、孤坟闹鬼的小事!
这是要出人命,要变天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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