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流言蜚语很快就钻进了赵文谦的耳朵里,他那张还带着伤的脸据说当场就扭曲了。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坐在太师椅上,一边听着下人汇报,一边冷笑着吐出两个字:“疯妇。”
果然,第二天西郊最大的茶楼里就多了一群说书的,主题只有一个——苏家那个寡妇,其实早就疯了。
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什么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什么我抱着一条黄狗喊夫君,所谓的夜半贼人,不过是我臆想出来的乞丐,被我发疯的样子吓跑了而已。
这套说辞要是放在京城里,兴许还能唬住一些人。
但在西郊,百姓们不傻。
当即便有人拍着桌子反驳:“放你娘的屁!谁家疯婆子能一刀把贼人的兵器打飞,还钉进门板里三寸深?你去疯一个给我看看!”
这话一出,满堂哄笑。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在院门口扫地的老周头,把扫帚往地上一顿,涨红了脸冲着那几个说书的吼道:“我老汉天天在这儿,苏姑娘除了吃饭睡觉晒太阳,比谁都规矩!她一个孤身女子,无亲无故,你们凭什么这么糟践人?”
老周头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质朴的怒气,瞬间压过了茶楼的嘈杂。
巧就巧在,一位路过的太医正好听见了这番争执。
他停下脚步,皱眉细听,当听到“苏姑娘”三个字时,眼神一亮。
这位太医姓李,其母患失眠顽疾多年,遍访名医无效。
前些日子,他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托人辗转求到了我这里,我当时正被阿黄压麻了腿,懒得起身,就随口隔着门缝念叨了几句梦里见过的方子。
没想到,就那张被我称为“梦中方”的胡言乱语,竟让他母亲安然睡了三天三夜。
李太医当即分开人群,亲自来到我的院门前,恭恭敬敬地叩门,朗声道:“在下李谦,乃太医院御医,特来感谢苏姑娘赠方之恩!”
我当时正在午睡,被吵醒后起床气大得很,压根不想见客。
我趿拉着鞋走到门边,从门缝里看了一眼,见是个衣着华贵的陌生男人,更不耐烦了。
随手从桌上端起一碗早上没喝完的凉茶,从门缝里递了出去:“天热,喝碗茶解解暑,没事就回吧。”
说完,“砰”的一声,我把门又关紧了。
门外的李太医捧着那碗凉茶,先是一愣,随即闻到茶中几味清心安神的草药味,顿时肃然起敬,对着紧闭的院门深深一揖,感慨万千:“高人!这才是真正不慕名利、济世无形的隐士高人啊!”
他这一嗓子,比赵文谦雇的说书先生管用多了。
事情传到第二天,版本就变成了“太医院御医跪求仙方而不得,仙姑怜其孝心,赐仙茶一碗”。
这下,我的名声彻底坐实了。
连带着我住的这条原本无名的小街,都被人起了个雅号,叫“听雨巷”,说是在巷口就能听到仙音,洗涤心灵。
更有甚者,开始有人悄悄在我院墙外放东西。
我第二天开门,差点被门口一堆码得整整齐齐的白菊花和黄菊花绊倒,旁边还插着三炷袅袅青烟的香。
我哭笑不得,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我又不是土地庙,拜我也没用啊!”
阿黄颠儿颠儿地跑过去,好奇地叼起一朵菊花啃了两口,然后一脸嫌弃地“呸”一声吐了出来,仿佛在说这玩意儿还不如骨头好吃。
我依旧我行我素,每天睡觉、吃饭、给院子里的几株花浇浇水,对外面的风风雨雨充耳不闻。
可我越是这般与世无争,人们就越觉得我高深莫测,深不可攀。
就在我把那堆菊花扫到墙角,准备回去接着睡回笼觉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机械音。
【叮!
宿主成功维持“无为而治”形象,社会认知偏差持续扩大,触发“传说级咸鱼”隐藏成就!
咸鱼点数+60,解锁初级丹药技能包(已自动习得)。】
下一秒,无数关于药材的配伍、药性的辨析、火候的掌控、炼制的手法……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从最基础的伤药,到复杂的安神丸、培元丹,各种丹方和炼制细节清晰得仿佛我亲手做过千百遍。
我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然后默默走回屋里,拿起一本用剩的账本,翻到背面,随手记下一行字:“安神丸,主药朱砂三钱、茯神五钱……”
写完,我把笔一扔,又躺回了床上。
管他什么丹药技能,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当晚,我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真的开了家铺子,门口的队伍长得能从西郊排到京城,我坐在柜台后面,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数着银子,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半夜,我被这可怕的梦惊醒,再也睡不着。
索性爬上屋顶,抱着膝盖看月亮。
夜风清凉,吹散了白日的暑气。
就在我昏昏欲睡之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幽幽的琴声,断断续续,飘忽不定。
那调子……竟是我无聊时哼过的那段现代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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