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新区“烟雨江南”,虽然没有了正式的结拜仪式,但萌萌、方桀、姜婧然、陆文州、欧言(春山)……这群因游戏结识、每天一起任务、彼此熟悉、甚至现在能坐在一起吃饭的朋友,不正是以另一种方式,弥补了当初的遗憾吗?这个认知让丝丝心里暖暖的,暂时抛开了那些复杂的感情纠葛,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萌萌更是高兴得像个孩子,小心翼翼地品尝着鱼子酱,幸福得眯起眼睛:“哇!这个咸鲜味好特别!像在嘴里爆开的小珍珠!”她叉起一块鹅肝,“这个好嫩!像慕斯蛋糕!”烤乳猪的脆皮让她赞不绝口。她第一次体验这种级别的美食,每一口都充满了新奇和满足。
丝丝虽然内心也很激动,帝王蟹腿的鲜甜让她欲罢不能,但相比萌萌的“大开眼界”,她多了一份克制和观察。她看着姜婧然优雅地使用着各种精致的餐具,看着陆文州熟稔地挑选着年份红酒,看着欧言即使吃自助也保持着一贯的从容和……嗯,贵气?她再次清晰地感受到那道无形的阶级鸿沟。
能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成为朋友,已经是她平凡人生里不可思议的际遇了。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值得珍惜。至于其他的……丝丝端起姜婧然推荐的一款粉色的、带着花果香气的低度气泡酒,轻轻抿了一口。甜甜的,带着微醺的凉意滑入喉咙。算了,今天开心,不想那么多!能享受这顿美食,享受朋友相聚的快乐,就够了!
她放开了些,不再刻意回避欧言偶尔投来的目光。那目光依旧深邃,带着探究和一丝隐忍,但似乎不再那么具有压迫性。他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用餐,偶尔和陆文州低声交谈几句,并没有像丝丝预想的那样做出任何让她难堪或逼迫的举动。
这让她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开始真正享受这场美食盛宴。芝士焗蟹腿、肥美的三文鱼腩、鲜嫩的牛排、造型可爱的甜点……她吃得眉眼弯弯,脸颊因为微醺的酒意和美食的满足而染上淡淡的红晕。
姜婧然看着丝丝放松下来的样子,也松了口气,热情地给她和萌萌夹菜、推荐饮品。陆文州则负责活跃气氛,讲着各种趣事和八卦。方桀虽然话不多,但看向丝丝时,眼神也柔和了许多。整个长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酒水的甘醇和一种微妙的、表面和谐的热闹。只有欧言,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看着那个卸下防备、吃得心满意足的虞丝丝,欧言的眸光依旧深沉似海,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那微醺的、带着点懵懂诱惑的笑靥,比那晚的吻更让他心旌摇曳,也更让他清晰地意识到——猎物看似暂时安静,但离真正捕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那个“合适”的冯烨,还有身边这个虎视眈眈的方桀,都是需要扫清的障碍。他需要更耐心……
那一顿奢华得如同梦境的晚餐终于结束。丝丝吃得小腹微鼓,心满意足之余,也带着一丝微醺的倦怠和心事的沉淀。餐厅门口,城市的霓虹映照着各怀心思的面孔。
方桀很自然地看向萌萌:“萌萌,我送你回去。”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熟稔。萌萌脸颊微红,点点头,没有拒绝。
欧言没说话,径直走向陆文州那辆线条流畅的跑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动作带着惯有的清冷。陆文州耸耸肩,也跟了过去。
剩下姜婧然和虞丝丝。
“丝丝,我送你!” 姜婧然不由分说地揽过丝丝的肩膀,半推半就地把她带到自己那辆造型拉风的轿跑前。
丝丝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方桀的车已经载着萌萌驶远,欧言也消失在陆文州的车里,她只好点点头:“谢谢婧然姐。”
车子平稳地汇入夜晚的车流。车内弥漫着姜婧然喜欢的清雅香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丝丝靠在舒适的座椅上,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酒精带来的微醺感让她的神经稍稍放松,却也更容易袒露心声。
短暂的沉默后,姜婧然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丝丝…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欧言吗?他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是认真的。”
丝丝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姜婧然精致的侧脸上。她轻轻地、坚定地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近乎苦涩的笑意:“不合适…”
“为什么?” 姜婧然有些急切,“我和欧言、陆文州十几岁就认识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从来没对除了你以外的其他女孩子动过心,更别说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了!他对你是真的不一样!虽然…”她顿了顿,语气真诚,“虽然我和他是好哥们,但我还是尊重你的意愿!我只是…不想看你错过。”
丝丝安静地听着,心里不是没有触动。欧言对她的特别,她并非毫无感觉。但那种感觉,如同仰望星空,美丽却遥不可及。她转过头,看着姜婧然,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迷离,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清醒。
“婧然,”丝丝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酒后的微醺,却异常清晰,“谢谢你。真的,很有幸认识了你,认识你们。”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在鼓足勇气说出深藏心底的话,“有些话,我甚至连萌萌都没有完完整整地说过…但她懂。你知道为什么吗?”
姜婧然摇摇头,示意她说下去。
丝丝的眼神仿佛穿透了车顶,望向某个虚空的地方,带着回忆和自嘲:
“因为…因为她和我一样啊。婧然,我们都是很普通的普通人。”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字字敲打在姜婧然的心上。
“我们每天要做的事,要想的事,不是什么上亿的项目,不是什么高端酒会,而是‘今天吃什么最划算?’、‘这个月的房租水电费交了没?’、‘老板今天脸色怎么样,会不会找茬扣我工资?’、‘离发工资还有几天?’、‘五一/国庆/春节的票抢到了吗?’、‘爸妈在家可好?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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