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心有余悸,一个心无旁骛。
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谢明远已经将加密硬盘连接到军用特制笔记本上。
屏幕上,无数令人头皮发麻的复杂结构图、数据流、能量回路设计,瀑布般倾泻而下。
这些困扰了夏国无数顶尖专家十几年的技术壁垒,在他眼中,却变成了简单直白的儿童填色画。
他的手指在触控板上飞速滑动,目光如炬,大脑仿佛一台超频的量子计算机,疯狂运转。
“原来如此……”
“能量转换效率太低,储能单元的结构设计就有问题。”
“轨道材料的耐磨损系数不够,三十年前的构想,也难怪。”
“加速线圈的缠绕方式可以优化,磁场约束能更稳定……”
他像一个饥饿的旅人闯进了一座堆满珍馐的宝库,嘴里不断低声呢喃。
那些晦涩的专业术语,从他口中吐出,竟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白鹰国当年无法克服的难题。
夏国苦苦追赶,却不得其门而入的尖端科技。
在谢明远这里,不到十分钟,就被彻底剖析,并找出了数十个可以优化的关键节点。
他完全沉浸了进去,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也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陆敬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瞥了眼来电,立刻走到病房外,压着嗓子接通。
“老楚?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楚建章嘶哑又亢奋到极点的声音。
“老陆,你跟明远在一起?”
“在,在医院,刚做完检查。”
“你听着。”
楚建章的语气,严肃得像是在下达作战指令。
“瀚海那件事,我全搞清楚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
“不,比我们想的……还要夸张!”
“那小子,他不是干掉了十二架猎风-16。”
“他是顺手,把白鹰国那架最先进的渡鸦-3高空战略侦察机,也给拆了!”
陆敬言握着手机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根根发白。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停跳了一瞬。
电话那头,楚建章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进陆敬言的耳朵里。
“那可是渡鸦-3!白鹰国藏着掖着的顶尖宝贝,无声无息,来去无踪,我们连它的影子都摸不着!”
“结果呢?”
“被明远拆了!”
“拆了!你懂吗老陆?就像小孩子拆一个破烂玩具,在万米高空,把它拆成了一堆废铁!”
陆敬言的喉结剧烈地滑动了一下。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听觉系统似乎出现了故障,只有楚建章那亢奋到嘶哑的咆哮在脑内嗡嗡回响,搅成一团乱麻。
他无意识地挂断电话,后背撞在病房外冰冷的墙壁上,那股凉意透进骨髓,才让他混沌的意识找回了一丝清明。
走廊的灯光白得刺眼,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拖拽得又细又长,充满了不真实感。
他转过头,视线穿过门上的小窗,望向病房里的谢明远。
那个年轻人依旧端坐在笔记本前。
屏幕上瀑布般的数据流,在他专注的瞳孔里倒映出明灭的光。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些凡人无法理解的复杂符号。
他对外界刚刚掀起的滔天巨浪,一无所知。
不。
或许是,毫不在意。
陆敬言的胸腔憋闷得发疼,他试着吸气,却感觉吸进来的全是冰碴。
他终于承认,自己,楚建章,甚至整个夏国高层,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他们对这个叫谢明远的年轻人的评估,不是低了。
是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上。
这家伙不是什么国士无双。
他是一个……人形的战略级武器。
一个足以凭一己之力,将世界棋盘整个掀翻的,披着人皮的怪物。
……
第二天清晨。
重明基地,最高级别的S-1号会议室。
谢明远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他眼下带着一圈淡淡的青黑,精神却饱满得吓人,那双眸子像是点燃了的星辰。
“我看完了。”
他对坐在对面的楚建章和陆敬言说。
“电磁舰炮的全套技术资料,我已经完全解析。并且,我找到了七个核心模块,三十二个关键节点,可以进行大幅度优化。”
“相关的优化方案和全新理论模型,一个小时后,我会发到你们的加密邮箱。”
楚建章和陆敬言的呼吸同时一滞。
两人目光交错,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一个词:荒谬。
那可是困扰了夏国几代顶尖科学家,耗费了天文数字经费都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看了一个通宵。
然后,就给优化了?
楚建章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个话题,他将一张打印出来的A4纸,用指尖轻轻推到谢明远面前。
纸上异常简洁。
只有一个坐标,一个时间。
以及两个触目惊心的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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