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玉郡主的一句“要定了”,彻底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雄心。
宁德激动地搓着手,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小声地不停念叨:“找矿!开矿!对对对,还是我儿媳妇有远见!把源头抓在自己手里,看谁还敢跟我们炸刺儿!”
周春才也抚着扇子,眯着眼睛盘算起来:“这事儿要是真能成,那可就不只是一门生意了。控制了硝石,就等于控制了京城夏天的冰。”
“到时候,别说开个小小的甜品铺子,就算是给皇宫里的贵人专供,那也是一笔想都不敢想的大买卖!”
看着两个瞬间化身商业巨鳄的老活宝,宁意有些哭笑不得。
她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爹,干爹,事情还没那么简单。”她正色道,“找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咱们需要的量大,可能一个矿还搞不定。”
“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而且要绝对保密。”
而且,硝石还可以做火药,但她现在不能说。
宁意的话,让兴奋的众人冷静了下来。
端玉郡主立刻反应过来,她环视了一圈院子里远处站着的仆人。
她走到院子中央,扬声道:“你们都下去!今天在院子里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谁要是敢往外泄露半个字,仔细你们的皮!”
“是,郡主!”
下人们被郡主严厉的语气吓得一哆嗦,纷纷躬身告退,连大气都不敢喘。
强子左看看右看看。
嗯????
其他下人也只看到了烧奶茶,根本没看到制冰的过程。
而且主子们谈事的时候他们也离的远,根本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所以郡主娘娘是在点我强子啊!
强子皮子紧了又紧,参与这么核心的机密,他会不会被灭口啊?
他内心内牛满面,这时候他是该走还是留下来啊?
九敏啊,我只是个贴身小厮啊!
……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宁家自家人和周春才这个编外人员。
“云琴,”端玉郡主转向许云琴,眼神变得无比郑重,“这件事,既然是你提出来的,你心里可有什么章程?”
这已经不仅仅是询问,是尊重也是一种权力的下放和认可。
许云琴明白婆母的意思,她没有丝毫的推诿,上前一步,沉静而清晰地开口道:
“回母亲,儿媳有三个不成熟的想法。”
“第一,是‘寻’。我们不能大张旗鼓地派人去找。可以让我娘家参与进来。您也知道我娘家是行商的,手里不才,有些个信得过的走南闯北的老人。”
“可以让他们以行商采买土产的名义,分头去往北地各州府,暗中打探。”
“我们府里,也可以挑选几个最可靠的家生子,扮作游方道士或者采药人,深入山林寻访。双管齐下,广撒网,总能捞到鱼。”
“第二,是‘瞒’。一旦找到了矿脉,开采也必须秘密进行。我们可以买下矿脉周围的山林土地,以修建别院或者开辟田庄为名,将外人隔绝开来。”
“采矿的工人,必须用签了死契的家生子,或是无家可归的流民,将他们安置在庄子里,与外界断绝联系,确保消息不会外泄。但这工钱,还要比市面上更丰厚一些。”
“第三,是‘运’。采出来的硝石,不能直接运回京城,目标太大。”
“可以先在当地先提纯成晶体后,混在其他货物里,分批、分时、通过不同的商路,辗转运回。”
许云琴一条条,一款款,说得有条不紊,逻辑缜密。
从信息搜集,到生产管理,再到物流运输,一个完整的、高度保密的供应链体系,在她脑中已然成型。
听完她的话,整个院子都安静了。
宁德和周春才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们看着许云琴,眼神里全是震惊和佩服。
他们那点所谓的商业头脑,在许云琴这环环相扣的缜密计划面前,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端玉郡主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这样的一个儿媳,过去九年,竟然后宅里枯萎凋零,真是让她好生心痛啊。
宁意看着许云琴,心中涌起的,是全然的骄傲和欣赏。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把舞台交给许云琴,她就能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夫人所言,字字珠玑,我没有任何补充。”
宁意率先表态,语气里是发自内心的叹服,“这件事,就全权交由夫人来操持。府里的人手、银钱,你只管调动。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开口。”
“好。”许云琴重重地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知道,这不仅是一桩生意,更是她重新找回自我、实现价值的机会。
也是她为这个家,为她的夫君,为她的孩子们,能做的最大的贡献。
她将目光转向那些装着提纯后硝石的木盒,眼神变得无比珍视。
这哪里是什么制冰的方子?
这分明是他们宁家未来的命根子!是让这个沉寂已久的国公府,重新扬帆起航的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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