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年轻德穆兰那完美、冰冷的面容突然扭曲了一下!
仿佛有另一张略显苍老、疲惫、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虚影,强行叠加、撕裂了她的影像!
那个苍老、急切的声音再次挣扎着响起,断断续续,却充满了截然不同的情感:
“孩子……别听她的!那是……过去的我……被真理蒙蔽、被力量诱惑的……幽灵!”
年轻德穆兰脸上露出剧烈的痛苦和挣扎,仿佛在与体内另一个意识搏斗。
星图背景也开始剧烈闪烁、扭曲。
“闭嘴!你这软弱、衰老、被漫长岁月和失败折磨疯了的残渣!”年轻德穆兰的声音变得尖利,“我看到了真理!我触摸到了力量!只要打开那扇‘门’,一切牺牲都值得!文明将升维!个体算什么?!”
“那不是升维!是毁灭!是彻底的疯狂!”苍老的声音泣血般嘶吼,“卡尔滕错了!我们都错了!‘门’后面不是天堂,是无尽的混乱和……吞噬一切的虚无!我看过!我在漫长的清醒间隙,从那该死的连接中‘瞥见’过!我召唤他来,不是让他成为你的棋子,是让他……阻止这一切!楚默!听我说!”
“你召唤我?”楚默的意念捕捉到关键。
影像剧烈震荡,年轻德穆兰的虚影被暂时压制,那张苍老、布满深刻皱纹、眼神却在此刻异常清明、充满无尽悔恨与哀求的脸——正是如今哈夫克航天基地总监,“老太”德穆兰——强行占据了主导!
虽然只是一瞬,且影像模糊不稳定,仿佛随时会崩散。
“是……是我……”老太德穆兰的声音颤抖,充满疲惫和痛苦,“在……仅有的、未被那个疯狂年轻的我彻底吞噬的……清醒时刻……我感应到了你身上‘访客协议’的特殊波动……它与拓扑逻辑的根源……与‘门’的波动……有某种共鸣……我……我用尽最后清醒的意志……干扰了拓扑逻辑的召唤协议……将你……拉到了这个世界……这个被我的错误、被拓扑逻辑的阴影笼罩的世界……”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仿佛每个字都用尽了力气:“我不是你的敌人……孩子……至少……现在这个‘我’不是……我是罪人……是制造了无数悲剧的元凶……但我也……是唯一知道那条路通往地狱的……清醒者……哈夫克总监的身份……是枷锁……也是我唯一还能……施加一点影响、拖延那个疯狂‘我’和拓扑逻辑计划的地方……”
影像再次剧烈晃动,年轻德穆兰那狂热扭曲的脸庞重新浮现,与老太德穆兰痛苦哀伤的脸交织、撕裂,仿佛一个灵魂被硬生生劈成两半,在无尽岁月中互相折磨。
“阻止……她……阻止拓扑逻辑……阻止‘门’的开启……”老太德穆兰用尽最后力气,发出泣血的恳求,“钥匙……碎片……协议……利用它们……但不要……成为她……成为我……过去的……”
话未说完,影像轰然破碎!年轻德穆兰那冰冷狂热的笑声与老太德穆兰痛苦的呜咽交织成一片刺耳的杂音,最终一切归于黑暗寂静,只有最后一点细微的、属于老太德穆兰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飘入楚默的意识:
“小心……航天基地……他们……要来了……”
梦境戛然而止。
楚默的意识猛地一沉,从那种灵魂被撕扯的震撼中坠落,重新被拉回沉重的、充满痛楚的肉体感知。
监护仪发出平稳的“滴滴”声。
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
身体各处传来清晰而顽固的疼痛。
大脑依旧空空荡荡,“净化协议”的根基破损处传来隐痛。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医疗监护室洁白的天花板,以及床边椅子上,强打精神守着的乌鲁鲁。
“队长……”楚默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你醒了!”乌鲁鲁猛地站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和如释重负,“感觉怎么样?别动,我叫医生!”
楚默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自己还好。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反复回响着梦境中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两个德穆兰,一个狂热冰冷的过去幽灵,一个悔恨哀求的现在残躯,同一个人被撕裂的灵魂,以及那句泣血的召唤与警告。
老太德穆兰……是她召唤自己来的?
为了阻止她自己过去的错误,阻止拓扑逻辑打开那扇通往地狱的“门”?
而年轻的、拓扑逻辑的德穆兰,则将他视为珍贵的“实验变量”和“钥匙胚”,意图引导、控制、利用?
至于哈夫克航天基地总监的身份,则是老太德穆兰在疯狂间隙,用于拖延和施加影响的脆弱阵地?
真相,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扭曲,也更加……悲哀。
风暴的中心,原来一直是一个被自身罪孽和疯狂永恒折磨的灵魂。
而他,被这个灵魂在绝望中选为最后的“纠正者”。
路还很长,敌人更加可怕和诡异。
但他知道了自己的“由来”,也明白了真正的目标。
他必须更快地恢复,更快地变强。
不仅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回应那份来自黑暗最深处的、绝望的召唤,为了阻止那扇一旦打开、必将吞噬一切的“门”。
下一次,无论是面对年轻德穆兰的冰冷算计,还是老太德穆兰的疯狂反扑,或是拓扑逻辑那庞大的阴影,他都必须做好准备。
楚默重新睁开眼睛,眼底深处,那抹火焰燃烧得更加沉静,也更加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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