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殿的疗伤静室，药香袅袅，阵法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杨毅在灵液中又浸泡了七日，配合长老们的精心治疗与自身顽强的恢复力，最严重的伤势总算稳定下来，脱离了危险期。
经脉初步续接，骨骼开始愈合，神魂的刺痛也减弱了许多。修为虽然依旧停留在初入九次夺命的虚弱状态，但根基的裂痕正在被龙元残留的精华与顶级丹药缓缓弥合。万化核心与星火源核也恢复了基本的运转，如同两盏熬过风浪的孤灯，虽不耀眼，却稳定地散发着光芒。
这日，他刚结束一次周天搬运，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进来的并非丹殿长老，而是一身青衫、面色依旧带着些许苍白的柳清风。他的伤势比杨毅轻些，恢复得也更快，此时气息已平稳下来，眼中神光内敛，显然此次秘境之行，他收获颇丰，距离九次夺命巅峰只差临门一脚。
“杨师弟，感觉如何？”柳清风走到池边，关切地问道。
“已无大碍，多谢柳师兄挂念。”杨毅从灵液中站起，取过一旁备好的干净衣衫披上。动作间，左肩和肋部的伤口仍有些牵痛，但已不影响行动。
“那就好。”柳清风松了口气，随即压低声音，“乾元大长老召见，让我们几人伤势稍稳后，立刻前往天枢殿。”
杨毅眼神微凝。他知道，秘境崩塌这等大事，宗门高层绝不可能仅仅听信他们一面之词，后续的详细询问、乃至问责，都是必然的。而且，关于界外异魔与界壁损伤的隐秘，恐怕连内院高层都未必完全清楚，需要更深入的了解。
“雷师兄他们呢？”
“都已接到传讯，在外等候。”
两人不再多言，杨毅稍作整理，便与柳清风一同走出静室。
门外，雷昊、冷凝霜、萧随风、木婉清、诸葛明五人果然已在等候。除了木婉清和诸葛明气息稍弱，其余几人状态都已恢复大半，只是眉宇间都带着一丝凝重。显然，他们都清楚此番召见非同小可。
七人聚首，相互点头示意，无需多言，便默契地朝着天枢殿方向而去。
沿途，遇到不少内院弟子，见到他们，目光皆复杂无比。有敬畏，有好奇，有探究，也有掩饰不住的嫉妒与怀疑。秘境崩塌，白无尘陨落，他们七人重伤而归，却也因此名声大噪，成为内院当下最受关注的风云人物。各种流言蜚语早已传得满天飞。
“听说了吗？就是他们，在秘境里和白无尘死斗，把秘境都打崩了！”
“白无尘可是潜龙榜第一啊，居然被他们……杨毅不是才刚入九次夺命吗？”
“据说他们得了天大的机缘，连龙元洗礼的核心都……”
“嘘！慎言！没见他们被大长老召见吗？这事透着古怪……”
种种议论，七人恍若未闻，脚步不停，很快来到天枢殿前。
殿前守卫的执事弟子见到他们，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紧张，迅速通禀后，引领他们进入大殿。
天枢殿内，气氛肃穆。不仅乾元子大长老在座，左右两侧还多了几位气息渊深、杨毅从未见过的老者，看其服饰与气度，恐怕是内院中常年闭关、不问世事的太上长老级人物！更有数位核心长老分列下方，皆是面色严肃。
如此阵仗，可见宗门对此次事件的重视程度。
“弟子拜见诸位长老。”柳清风领头，七人躬身行礼。
“免礼。”乾元子声音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威压，“尔等伤势初愈，本不该即刻召见。然秘境之事，关系重大，需尽快厘清。柳清风，你且将秘境之中经历，事无巨细，再述一遍。尤其是龙渊之下，界壁损伤前后，以及白无尘最后的变化与陨落细节。”
柳清风深吸一口气，早有准备，将之前的叙述更加详细地复述了一遍，重点描述了白无尘融合异质力量后的诡异状态、龙渊之下界壁被撕裂的景象、那冰冷异质意志的低语、以及最后白无尘偷袭被界碑碎片引发的空间错位抹杀的经过。这一次，他将杨毅在关键时刻发挥的作用，以及众人合力对抗的过程，描述得更加清晰。
当听到“界碑碎片”、“界外异魔意志”、“界壁损伤”等词语时，几位太上长老的眼中都爆发出精芒，彼此交换着凝重的眼神。
待柳清风说完，一位身着玄色道袍、面容清古的太上长老缓缓开口：“杨毅，那块‘界碑碎片’，现在何处？可否取出，容老夫一观？”
杨毅心中一凛，知道此物终究会引起高层注意。他不敢怠慢，从储物戒中取出那块灰扑扑、布满裂痕、毫无光泽的石片，双手奉上。
玄袍长老隔空一抓，石片便落入他手中。他指尖泛起温润光芒，轻轻拂过石片表面，闭目感应。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叹与惋惜。
“确是‘定界石’残片无疑，且蕴含一丝极其微弱的‘界定’本源道韵。只是……本源耗尽，灵性几失，已成凡物。可惜，可叹。”他将石片递还给杨毅，“此物既已认你为主，且于危急时护主有功，便由你保管吧。或许日后有机缘，能寻得其他碎片，或可重现其一丝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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