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风暴并非单纯的自然灾害,而是具有某种拟人化智能的规则实体。
>它不仅能扭曲环境,还能窥探并放大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记忆裂痕。
>当团队成员一个接一个陷入自身最痛苦的回忆碎片中时,
>唯一保持清醒的埃尔莱必须找到风暴的“核心逻辑”,
>并非通过武力,而是通过理解与共情每个同伴的伤痛,将其串联成破解困局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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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列界域,编号734,“残响回廊”**
寂静在这里有了重量,有了实体。
它像一层厚重的、冰冷的油脂,覆盖在一切之上。空气凝滞,连尘埃都仿佛被钉死在半空,不再浮动。没有风,没有声音,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他们三人靴底踏在奇异材质地面上的轻响,空洞地回荡,然后被那无边的静默迅速吞噬,留下更令人心悸的空虚。
这里被称为“残响回廊”,但入目所及,并无传统意义上的廊道。巨大的、不规则的几何结构体悬浮在虚无之中,彼此间以透明的能量桥梁连接。结构体表面流动着黯淡的数据流光,像垂死星辰最后的喘息。一些结构体内部,冻结着破碎的景象——半座哥特式尖塔,一片燃烧到一半的森林,一张只有微笑嘴唇的巨大石雕面孔……它们是过往任务场景或玩家记忆的碎片,被随意地剪切、丢弃于此,成为这座无限迷宫冰冷而怪诞的壁饰。
埃尔莱·索恩,游戏ID“逻各斯”,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金属和臭氧味道的空气。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身旁一块悬浮巨岩的表面,那上面蚀刻着无法辨认的符号,线条扭曲,仿佛在痛苦中凝固。
“能量读数极低,但……背景熵值高得离谱。”沃克斯的声音在队伍频道里响起,带着他惯有的、经过处理的电子嗡鸣,但那份玩世不恭底下,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蹲在一个闪烁着不稳定幽蓝光芒的数据节点旁,手中自制的探测仪器发出细微的嘀嗒声。“就像……整个空间的心跳刚刚停止,但尸体还在不规则地抽搐。”
凯拉薇娅——塞拉菲娜·罗斯在《星律》中的化身——站在前方一座透明桥梁的起点,链刃的锋锐末端垂在地面,无声无息。她身姿挺拔,像一柄出了半鞘的利剑,冷静地扫描着四周。“安全协议无效。地图数据混乱,指向冲突。我们依赖的导航标记……在这里是谎言。”她的声音清冷,如碎冰撞击,精准地陈述着事实,不带多余情绪,但那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她的警惕。“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埃尔莱点了点头,目光依旧胶着在那些破碎的符号和冻结的景象上。他的大脑,那台习惯于在故纸堆和历史谜云中寻找规律的超频处理器,正在全力运转。他不是沃克斯那样的技术鬼才,能撬开系统的后门;也不是凯拉薇娅那样的战术大师,能以力破巧。他的武器是观察,是联系,是穿透表象,触摸构成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
“这些碎片……它们的排列不是随机的。”他轻声说,更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看那边,燃烧森林的碎片紧挨着冰封的海洋,哭泣天使的雕像碎片对面是狂欢节的面具……它们在讲述某种对立,或者……循环?痛苦与欢愉,创造与毁灭……”
“哲学时间留到以后,逻各斯。”凯拉薇娅打断他,语气没有不耐,只是纯粹的务实,“当务之急是找到稳定路径,穿过这片垃圾场。‘永恒回响’的人可能还在追踪我们。”
为了躲避莫比乌斯公会的追击,他们被迫偏离了已知的安全路线,一头扎进了这片被大多数玩家视为禁区的未测绘区域。流亡者的第一课,往往就是学会在规则的废墟间行走。
埃尔莱抿了抿唇,没有争辩。他知道凯拉薇娅是对的。生存优先。但他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低语:在这里,不理解规则,就无法真正生存。
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些充满诱惑力的符号上移开,跟上凯拉薇娅稳健的步伐,踏上了透明桥梁。桥下是望不见底的幽暗,仿佛连接着数据的深渊。沃克斯啧了一声,收起仪器,快步跟上,嘴里嘟囔着关于“不稳定的架构”和“协议漏洞”的零碎词句。
寂静在持续,沉重得让人耳朵里开始产生幻听,嗡嗡作响。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然后,变化发生了。
起初极其细微,只是一缕几乎无法感知的微风,拂过埃尔莱的额发。他猛地停下脚步。风?在这个连空气都凝固的地方?
几乎同时,凯拉薇娅举起了手,握紧成拳,示意停止。她的链刃如同拥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她的手臂,进入临战状态。
“检测到……异常数据流。”沃克斯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他手中的仪器屏幕开始疯狂跳动杂乱无章的波形,“不是常规刷新……这东西……是活性的!”
风开始增强,带着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叹息声。周围那些冻结的数据流光开始扭曲、蠕动,像受伤的蛇。悬浮的几何结构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微的裂纹在表面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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