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王座并非实体建筑,而是由纯粹数据流冻结而成的奇观。
>埃尔莱在破解迷宫核心时,发现王座本身就是一台古老的宇宙计算机。
>当他的手触碰到王座表面的瞬间,无数文明兴衰的记忆涌入脑海。
>莫比乌斯突然出现:“你终于来了,逻各斯。你姐姐的昏迷不是意外,而是她主动选择进入这场游戏的核心。”
>凯拉薇娅挡在两人之间,时空能力首次完全展开:“别相信他,埃尔莱,他在试图重构你的认知。”
>星语者艾玟的声音同时在所有人意识中响起:“冰封的不仅是密匙,还有被遗忘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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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宫在埃尔莱的眼前,最后一道屏障瓦解。
不是崩碎,不是轰鸣,而是像一滴墨落入静水,无声地晕染开来,固化的路径、墙垣、交错的空间法则,都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坚持的意义,如晨雾遇见初阳,悄然消散。前方,阻碍尽去,露出了那被迷宫拱卫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核心。
一片虚无。
不,并非绝对的“无”。在那概念上的“中心”,存在着某种…结构。它由光构成,又似是而非,光线被冻结了,凝成亿万晶莹的棱柱与平面,层层堆叠,向上延伸,形成一座巍峨、寂静、散发着绝对零度与绝对理性气息的……王座。它并非实体,更像是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数据流,在某个瞬间被强行凝固,硬生生从流动的信息长河中剥离、塑形,成为了这亘古冰封的奇观。冰封王座。纯粹的数据,呈现出物质宇宙中最寒冷的固态光形态,静谧地悬浮在虚空基座上,周围萦绕着细碎如星尘的、同样被冻结的代码残影。
埃尔莱感到自己每一次呼吸吐出的,都仿佛是思维的热气,快要在这极致的逻辑寒冷前凝结成冰晶。他一步步向前,脚下的虚空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像是踏在凝固的时间之上。沃克斯在通讯频道里倒抽冷气的声音变得断续而遥远,凯拉薇娅低声的提醒也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壁。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王座吸引了。
不仅仅是它的形态,更是它所“诉说”的内容。靠近了,他才“看”清,那些冻结的光之棱柱内部,并非均质,而是有无以计数的、细微到纳秒级别的能量脉冲沿着固定的轨迹奔流、碰撞、湮灭,周而复始。它们遵循着某种极其古老、极其复杂的底层协议,其结构之精妙,逻辑之严谨,远超《星律》游戏本身展现出的任何系统,甚至也超越了埃尔莱在现实世界中所接触过的任何超级计算机的架构蓝图。
这不是一个象征性的宝座。这是一个引擎,一个处理器,一个……以王座形态存在的、古老的宇宙级计算机。它正在运行,以一种被极度延缓、近乎静止的方式,执行着某个贯穿始终的宏大运算。
“埃尔莱,小心点,这里的时空读数…乱得一塌糊涂,像是被反复折叠又熨平过的纸。”凯拉薇娅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手中的链刃微微震颤,似乎在抵抗着周围无形力场的挤压。
“数据流…太庞大了,而且层级深得吓人。”沃克斯的声音夹杂着尖锐的电流杂音,显然他的探测手段在这里遇到了巨大的阻碍,“我只能读到最表层的冗余信息,核心协议…妈的,根本看不懂,像是另一个维度的数学语言。”
埃尔莱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王座靠背正中央,那里镶嵌着一枚符号。它并非雕刻,而是由内部流动的能量自然汇聚而成,光芒比其他地方更幽邃,更冰冷——∞(莫比乌斯环)与Ψ(普赛,象征灵魂、心智)的拓扑结合体。第二个密匙的印记。它就在那里,仿佛触手可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心脏的狂跳,以及那自进入这片区域就愈发清晰的不安。姐姐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双与他相似、却紧闭着的眼睛,是他所有行动的原点。他必须拿到它。
一步步,他踏上那由凝固光线构成的台阶,寒意顺着脚底蔓延,几乎要冻结他的思维。周围寂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中鼓噪。他终于站在了王座之前,近得能看清那符号内部能量流转的每一个细微折光。
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即将触碰之物的敬畏。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冰冷的、非金非玉、纯粹由数据固化的王座表面。
轰——!
不是声音,是信息的海啸。不是图像,是历史的洪流。
时间感瞬间消失。他不再是埃尔莱·索恩,一个站在虚拟王座前的人类。他成为了一个载体,一个接收端,无数文明兴衰的记忆、无数种族从蒙昧到辉煌再到寂灭的史诗,蛮横地冲垮了他意识的堤坝,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星辰在虚空中点燃,生命在熔炉中孕育;他“看”到庞大的帝国在银河中建立,其光辉照亮黑暗,而后又在内部的分裂与熵增中黯淡、坍塌,化作尘埃;他“听”到早已失落的语言在歌唱,恢弘的哲学在辩论,最终都归于无声的叹息;他“感受”到爱恨情仇,野心与牺牲,创造与毁灭,一切智慧生命最极致的情绪与事件,都以一种超越个体体验的、近乎宇宙背景辐射的方式,烙印在他的感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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