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数据风暴中,埃尔莱与凯拉薇娅意外被困于一座远古文明遗留的避难所。
>黑暗中,凯拉薇娅首次吐露她作为前安全顾问对“绝对可控秩序”的信仰,认为混乱是文明最大的威胁。
>埃尔莱却指出,她所见的“秩序”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枷锁,真正鲜活的生命总会挣脱预设的轨迹,如同姐姐在游戏中的意外昏迷,恰恰证明了系统之外存在无法计算的变数。
>这场理念的交锋,在濒临崩溃的系统边缘闪烁着危险而迷人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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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风暴撕扯着感知的边界。
不再是视觉或听觉的失真,而是一种更根本的侵蚀,仿佛构成“自我”的代码正被无形之力剥离、打散,抛入一片混沌的洪流。埃尔莱,或者说“逻各斯”的意识核心,紧紧锚定着一点清明——对姐姐昏迷前最后捕捉到的那个异常符号的回忆,那枚符号此刻正与他不久前在某个被遗忘的序列界域废墟中拓印下的古老纹章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正是这丝共鸣,在绝对的混乱中指引了一个方向。他拼尽全力,将残存的意志灌注到那共鸣的指引中,同时,某种冰冷的触感缠上了他的手腕——是凯拉薇娅的链刃末梢。她没有松开,即使在自身系统也遭受剧烈冲击的时刻,她依旧遵循着最本能的战术判断:不放弃可能的盟友,或者说,资源。
一股沛然巨力传来,将他猛地拽向那个共鸣点。
天旋地转的撕扯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沉重的压迫感。埃尔莱重重摔落在坚硬而冰冷的地面上,震得他骨架发麻。他喘息着,努力睁大眼睛,但周围是近乎绝对的黑暗,只有之前共鸣指引的方向,隐约有极细微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幽蓝光点,勾勒出某种庞大而复杂的几何结构轮廓。
“沃克斯?听到请回答。”他尝试连接队伍频道,只有一片刺耳的静电噪音回应。
“通讯中断。环境结构未知,存在高强度干扰残留。”凯拉薇娅的声音在几步外响起,冷静得听不出一丝刚刚经历过数据风暴的狼狈。她似乎已经站了起来,链刃收回的细微金属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埃尔莱撑起身子,调出系统界面。大部分功能灰暗,状态栏显示处于“未知隔离区域”,地图模块则是一片无法解析的乱码。“我们被抛出了主序列界域,或者说,掉进了某个夹缝里。”他得出结论,目光适应了黑暗后,开始能分辨出更多细节。他们似乎身处一个极其广阔的空间,头顶是高不可攀的穹顶,那些幽蓝光点遍布四周,如同镶嵌在黑暗天鹅绒上的冰冷星辰,组成难以理解的巨大图案。空气(如果这里存在这种概念的话)凝滞,带着一股金属和尘埃混合的古老气味。
“一个避难所。远古文明遗留的。”凯拉薇娅走向最近的一面墙壁,伸手触摸。她的指尖掠过,墙壁上沉寂的幽蓝纹路骤然亮起一小片,流淌过她的指套,映亮她冷静而带着审视意味的侧脸,随即又黯淡下去。“结构完整,能量反应极低,但维持着基本运作。我们很走运。”
“走运?”埃尔莱苦笑一下,也站起身,环顾这片无尽的黑暗与零星的光点,“被困在一个未知的、可能是几千上万年前建造的‘坟墓’里?”
“比起在外面的数据风暴中被彻底分解成基础信息流,这里就是天堂。”凯拉薇娅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她沿着墙壁慢慢行走,链刃如同有生命的触须般在她身周缓缓游弋,探测着周围的环境,“生存是第一要务。寻找可利用资源和高地。”
埃尔莱没有反驳。他走到另一面墙壁前,仔细观察那些纹路。它们与他拓印的符号,与姐姐昏迷前出现的异常符号,有某种神似之处,但更为繁复、系统,构成了一种他无法立刻理解的语言或图谱。他伸出手,学凯拉薇娅的样子触摸墙壁。
冰凉的触感。纹路没有像对凯拉薇娅那样产生明显反应,只是在他指尖停留处,极其微弱地加深了一丝蓝色,仿佛沉睡的巨物被轻微惊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和苍凉感,顺着指尖悄然蔓延开来,并不强烈,却沉甸甸地压在心口。这是……情感残留?还是某种信息载体?
“别做无意义的事。”凯拉薇娅的声音从稍远处传来,打断了他的感知,“保留体力,分析环境。这里的物理规则似乎稳定,但信息结构异常。可能存在认知危害。”
埃尔莱收回手,那悲怆感依旧萦绕不去。“你在现实中,也总是这样吗?塞拉菲娜·罗斯小姐。”他忽然问道,声音在空旷的黑暗中回荡。这是他第一次在游戏里直接点破她的现实身份。
凯拉薇娅——塞拉菲娜的脚步停顿了一瞬,链刃的游弋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黑暗中,埃尔莱感觉她的目光锐利地投了过来。
“调查我?”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更深的审慎。
“合理的风险评估。”埃尔莱模仿着她之前的语气,“一个前顶级科技公司的安全顾问,放弃优渥职位,潜入《星律》寻找‘源头’和‘潜在威胁’。你的动机,比大多数玩家都复杂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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