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中一向沉稳的牧师在一次关键任务前突然公开质疑埃尔莱的决策,
指出他近期多次“为了寻找姐姐线索而将团队置于危险境地”,
并揭露埃尔莱暗中动用团队资源调查个人事务,
一直压抑着紧张情绪的团队瞬间分裂成支持与反对两派,
连最可靠的凯拉薇娅也流露出复杂神色……
暗穹界的永夜,仿佛能吞噬光线与声音。
就连脚下这座被称作“徘徊圣殿”的古老遗迹,其宏伟的轮廓也大半消融在化不开的浓稠黑暗里,只有团队临时设置的几座便携式光晶塔,在殿前广场的破碎地板上投下孤零零的、不断被四周阴影侵蚀的光晕。空气凝滞,带着金属和尘埃的冰冷气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渣。远处,界域裂隙特有的、低频的嗡鸣如同背景噪音,无孔不入,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埃尔莱·索恩——游戏ID“逻各斯”——站在光晕边缘,身形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他凝视着前方黑暗中那道扭曲的、不断撕裂又弥合的空间裂隙,那是通往此次任务目标,“共鸣核心”的必经之路,也是整个暗穹界能量流动最狂暴的节点之一。他的手指在虚拟控制台上无声滑动,调出最后一次扫描数据,淡蓝色的光屏映在他眼底,却没能驱散那份深藏的疲惫。姐姐艾莉森在维生舱中苍白的面容,总在不经意间闪过脑海,与眼前冰冷的数据流重叠。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计算着裂隙的能量波动周期,寻找那个理论上存在的、不足零点七秒的安全窗口。
“能量湍流超出预期百分之十七,”他的声音平静,透过团队通讯频道传出,听不出丝毫波澜,“‘哨兵’构装群的活动轨迹与历史数据偏差正在扩大。沃克斯,我需要更精确的底层环境参数,尤其是时空曲率读数。凯拉,”他侧过头,看向不远处那个窈窕而挺拔的身影,“‘链舞’的首次介入时机是关键,必须在第三波湍流峰值前零点三秒完成对左侧哨兵的压制,为我们打开路径。”
他的指令清晰、冷静,如同过往的每一次行动。团队成员们在他的话语中各自进行着最后的准备,武器出鞘的微响,法术符文点亮的光芒,构成战前特有的压抑节奏。
然而,这节奏被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打断了。
“等等。”
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是托拜厄斯,游戏ID“伊瑟拉”,团队里的牧师。他一直以来都是队伍的磐石,用他沉稳的治疗和坚定的守护光环支撑着所有人度过无数次危机。此刻,他越众而出,脚步落在破碎的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他脸上惯常的温和与宁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已久的、混合着挣扎与决绝的神情。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连远处阴影里靠着断柱、似乎永远睡不醒的沃克斯也掀开了兜帽一角,露出下方精光闪烁的眼睛。
托拜厄斯没有看其他人,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埃尔莱身上,那目光沉重得让埃尔莱指尖的动作微微一顿。
“埃尔莱,”托拜厄斯再次开口,省略了游戏ID,直呼其名,这让气氛陡然变得更加凝重,“在进入那里之前……有些事,必须说清楚。”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汲取足够的勇气。
“过去三周,我们经历了七次高难度界域挑战,四次与‘永恒回响’的正面冲突,团队资源消耗达到临界点,修复药剂储备低于安全线,备用构装核心全部告罄。而这些行动,根据任务日志和资源调取记录交叉对比,有超过六成,其‘主要’或‘次要’目标,都指向了寻找与‘星语者艾玟’相关的线索,或者尝试接触那些可能知晓你姐姐下落的隐秘NPC。”
广场上落针可闻。只有那界域裂隙的嗡鸣似乎变得更响了。
“上一次,在‘回音廊桥’,你坚持分兵,导致凯拉薇娅和雷纳德的小队被莫比乌斯的人伏击,差点全军覆没。上上次,在‘尘骨荒原’,你为了破解一个与主线任务无关的古代铭文,动用了团队仅存的三枚‘秩序奇点’炸弹之一,结果我们在后续BOSS战中因控制力不足,付出了三件核心装备永久损毁的代价。”
他一桩桩,一件件,列举着细节,时间、地点、资源损耗,精确得令人心惊。这不是临时起意的抱怨,而是长时间的观察与记录。
埃尔莱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他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听着。凯拉薇娅的眉头蹙起,目光在埃尔莱和托拜厄斯之间移动,链刃的柄端在她手中被无意识地攥紧。沃克斯不知何时已完全坐直了身体,手指在个人终端上快速滑动,似乎在核实托拜厄斯提到的数据。
“我理解你寻找姐姐的迫切,”托拜厄斯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我们每个人都理解。艾莉森……她也是我们的朋友。但是,埃尔莱,”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质问的力度,“‘逻各斯’!你是我们的指挥!你的每一个决定,都背负着整个团队的安危和投入!你是否有权,因为你的个人原因,一次次地将所有人置于不必要的风险之中?甚至……动用团队的公共储备,去兑换那些价格高昂的禁忌知识卷轴,只为了破解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关于你姐姐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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