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拉薇娅的链刃在空中划出无数银色的轨迹,每一次挥动都精确到毫秒。
能量节点一个接一个地破裂,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被逐一熄灭。
“现在!”逻各斯的声音在她意识中响起,如同命运的钟声。
就在所有节点崩溃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扭曲——
他们看到的不是程序代码,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以及一个站在星空下的熟悉身影。
“姐姐?”埃尔莱轻声呢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实世界,深夜。
埃尔莱·索恩(Elian Thorne)狭小的学生公寓里,只有全息界面幽幽的光映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像一片来自异度空间的鬼火。空气里混杂着旧书卷的尘埃气、速食能量棒的甜腻,以及某种……过度专注带来的、近乎凝滞的紧绷感。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合金桌面上敲击,节奏紊乱,一如他此刻的心跳。
《星律》Ouroboros Online 的登录界面在他眼前缓缓旋转,那是一个无限循环的蛇形徽记,深邃的蓝色背景中,数据流如同星屑般明灭。每一次看到这个标志,他都感觉那蛇仿佛活了过来,正冰冷地注视着他,审视着他这个试图窥探秘密的闯入者。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胃部因过度饮用提神剂而泛起的轻微灼烧感,以及更深层的不安。今晚的行动,风险系数高得离谱。目标:“圣所尖塔”的顶层禁区——“时律之厅”。情报来源,是沃克斯从一堆加密数据残渣和废弃日志里拼凑出来的模糊指向,再由他自己,逻各斯,凭借对那些古老符号和异常能量流动轨迹的反复推演,才勉强勾勒出的路径。那里,据说封存着《星律》最古老的几条底层指令碎片,或许……就有关于“深度潜行昏迷”事件的线索,关于他的姐姐,莉亚(Leah)。
莉亚。这个名字像一枚滚烫的烙印,刻在他的意识深处。那场发生在游戏早期版本、被官方含糊其辞地定性为“极端罕见神经反馈事故”的意外,夺走了她在现实中的意识,她的身体至今仍躺在冰冷的医疗维持舱里,靠着营养液和呼吸机维系着最基本的生命体征。官方调查无果,补偿协议带着施舍般的冷漠。他只能靠自己,靠他在历史与符号学中磨砺出的洞察力,靠他在虚拟世界中化名的“逻各斯”(Logos)——意为理性、言语、世界的法则——来寻找答案,寻找任何可能唤醒她的钥匙。
他戴上了神经接入头盔,冰凉的感应凝胶贴合着太阳穴。熟悉的轻微嗡鸣声在颅骨内响起,视野被纯粹的黑暗吞没,随即,无数流光溢彩的数据通道在意识中展开。
“接入确认。身份:逻各斯。序列界域:第七区-圣所尖塔外围。祝您探索愉快。”
系统提示音冰冷而标准。视野稳定下来时,他已置身于一片悬浮在云海之上的巨大石质平台。远处,那座被称为“圣所尖塔”的宏伟建筑高耸入“天”,其顶端没入不断变幻着瑰丽色彩的极光帷幕之中,那里就是禁区。空气中弥漫着细微的、如同圣歌般的能量低吟,脚下古老的石板上镌刻着难以辨识的符文,有些结构让他联想到苏美尔人的泥板,有些则近似于玛雅历法中的循环图案。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栏。没有装备武器,没有战斗技能。他的“武器”是悬浮在他身侧的几个不断旋转、散发出柔和白光的几何符号——【解析】、【推演】、【溯源】。他的角色“逻各斯”穿着一身朴素的、带有兜帽的白色长袍,看起来更像一个学者或者祭司,而非探险者。
“我到了。外围能量场稳定,但‘帷幕’的干扰强度比预估值高了百分之七点三。”他在加密通讯频道里低声说,声音通过神经接口直接转化为文字信息。
几乎立刻,一个略带沙哑、冷静的女声在他意识中响起,清晰得仿佛就站在他身边:“收到。我正在校准‘时隙迁跃’坐标。沃克斯,你那边最好确保我的信号通路是干净的,我可不想在跳跃中途被甩进数据乱流里解体。”
是凯拉薇娅(Kaelavia)。她的身影在逻各斯前方不远处由蓝色的光粒汇聚成形。高挑的身材包裹在流线型、带有暗紫色纹路的深色作战服中,金属肩甲造型锐利。她最引人注目的武器,那对名为“时空涟漪”的链刃,正如同有生命的银色毒蛇般,一节一节地环绕在她的双臂和腰间,刃锋在空气中留下细微的、肉眼难以捕捉的扭曲轨迹。她的游戏面容经过微调,比现实中的塞拉菲娜·罗斯更添几分锐利的英气,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的冷静和疏离,如出一辙。
“嘿!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凯拉?”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懒散,正是沃克斯(Vox),“为了给你们俩开这条‘后门’,我可是黑进了三个冗余服务器节点,绕过了七道动态防火墙,还顺便给‘永恒回响’那帮家伙的巡逻日志里塞了点……嗯,小惊喜。保证比帝国银行的金库还安全。当然,如果你们失败了,记得跟莫比乌斯说,是我提供的技术支援,让他来找我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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