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的每一次攻击都遵循着某种未知的数学美感,能量轨迹如同精密绘制的几何图形。
逻各斯在激烈的战斗中捕捉到这种规律,低声对凯拉薇娅说:“它的行为不是战斗程序,而是一首用能量写成的诗。”
当凯拉薇娅的链刃划过守护者的能量核心时,整个空间突然静止,一个古老的声音在他们脑海中响起:
“终于,有读者听懂了这首诗。”
守护者消散成点点星光,化为一个通往未知界域的门户——而门后的景象,竟与埃尔莱在历史文献中见过的失落文明惊人相似。
空气是凝固的琥珀,每一次呼吸都粘稠而费力。
他们站在一座环形神殿的中央,脚下是冰凉得刺骨的某种非金非玉的材料,镌刻着流动的星图,微光在沟壑间缓慢脉动,如同沉睡巨人的血管。穹顶高远得近乎虚无,看不到任何支撑结构,只有一片模拟出的、扭曲的深空,星云像被打翻的颜料,缓慢旋转,透出不祥的静谧。没有风,没有尘埃,只有能量在虚空中无声穿梭时带来的细微嗡鸣,搔刮着耳膜。
前方,神殿的圆心,守护者悬浮着。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团人形的、高度压缩的星芒。纯粹的光与能量构成它的躯干和四肢,轮廓在清晰与模糊间不断跃迁,时而如披甲的武士,棱角分明,时而如流动的液态火焰,舒展翻卷。它的面部是一片平滑的光晕,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不断旋转、嵌套的复杂几何符号,像是某个未知文明的图腾,又像是某种宇宙常数的直观表达。
它只是“存在”在那里,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便已充斥了整个环形空间,空气仿佛变成了铅块,压在每个人的肩头,渗入每个毛孔。这是界域之喉,《星律》已知序列中最危险的几个过渡界域之一,而眼前的守护者,就是卡住咽喉的那根毒刺。
凯拉薇娅微微屈膝,重心下沉,右手虚握,一截闪烁着不稳定银光的金属链刃自她腕部的护甲中悄然滑出,如同毒蛇探信。她的眼神锐利如刀锋,紧紧锁定着守护者,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已绷紧,进入临战状态。她不需要回头看,也能感知到逻各斯的位置——在她侧后方三步,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埃尔莱,或者说,游戏中的“逻各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并未摆出任何战斗姿态,甚至连基本的防御性能量场都未曾激发。他那身朴素的、没有任何属性加成的学者袍服,在此刻能量暗涌的神殿中,显得格格不入。他的目光越过凯拉薇娅的肩头,完全投注在守护者身上,但焦点并非其威胁性的能量核心,而是它身体周围那些自然而然流转、生灭的能量光屑,以及它脚下星图随之产生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明暗变化。
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战意,只有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一种沉浸在复杂谜题中的纯粹兴奋。外界的一切干扰——神殿的压迫、能量的低啸、乃至身边盟友的紧张——似乎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
“凯拉,”他的声音很轻,通过加密的队内频道传入她的意识,平稳得不像置身战场,“常规能量读数无效。它的‘身体’是结果,不是源头。注意它能量逸散的模式,和穹顶星云的旋转速率,还有……我们脚下星图节点亮起的顺序。三者之间存在滞后关联。”
凯拉薇娅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链刃在她手中发出更清晰的嗡鸣。
就在这时,守护者动了。
它不是扑击,而是“平移”。瞬间从静止加速到肉眼难以捕捉的高速,在原地留下一道逐渐消散的炽白残影,真身已如一道扭曲的光束,直射凯拉薇娅。它手臂挥出,光凝聚成一道新月形的弧光,边缘锐利得割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凯拉薇娅早已预判。她的身影在同一时间变得模糊,并非后退,而是侧向滑步,链刃如银龙出洞,并非格挡,而是精准地抽击在能量弧光侧面三分之一的某个非受力点上。
“锵——!”
并非金属撞击声,而是一种能量结构被强行干涉、撕裂的高频爆鸣。新月弧光应声偏折,擦着凯拉薇娅的残影掠过,轰击在后方的神殿墙壁上,没有爆炸,只有一片墙壁材质瞬间被汽化、又迅速自我修复的诡异景象。
守护者没有丝毫停顿,一击不落,身形再次闪烁,出现在凯拉薇娅的另一个死角,双臂齐出,数十道细小的、如同活物般的能量触须迸发,从四面八方缠向她。
“左三步,坎位节点,能量过载零点七秒后触发。”逻各斯的声音依旧平稳快速。
凯拉薇娅足尖一点,精准地后撤三步,链刃在身前舞成一团银光屏障。能量触须撞上屏障,大部分被绞碎,但仍有几缕穿透,在她臂甲上留下灼热的焦痕。她闷哼一声,动作毫不停滞,在逻各斯指示的节点能量过载的瞬间,借助脚下传来的轻微能量扰动,身形如陀螺般旋转,链刃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将剩余的触须尽数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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