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晚和萧绝分析着北邙人意图时,宫墙外正酝酿着一场针对姜晚的阴谋。密林之中,几双眼睛正紧紧盯着宫墙方向,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姜晚的手指还在轮椅机关钮上摩挲,嘴被粗麻布堵得严实,喉咙里发出的只有闷响。她整个人连人带椅被抬进营帐时,肩胛骨撞在木框上,疼得眼前发黑。帐内火光跳动,映出三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是萧绝早年旧部的将领,曾在他登基时跪过殿前。
他们没杀她,也没羞辱她,只是将她双手反绑在背后,牛筋勒进皮肉。一人守在左,一人立在右,刀不出鞘,眼神却比刀锋还冷。
“陛下若不来,娘娘就只能在这儿过年了。”左边那人冷笑。
姜晚没理他,只借着轮椅颠簸的力道,悄悄把袖中半枚毒豌豆滑到指尖。她不动声色地蜷起手指,等时机。
与此同时,宫墙外某处密林,一道青铜轮影碾碎落叶,无声疾驰。轮轴两侧暗槽泛着血光,是掌心伤口渗出的血顺着手柄流入机关沟槽。萧绝坐在轮椅上,脸色冷得像铁,脚下机关踏板一压到底,轮底弩箭“嗖”地射出,前方埋伏的三人应声倒地。
他没停,继续向前冲。轮椅底部接连弹出青铜刺链,绞断绊马索,撞翻陷阱桩。远处敌营轮廓已现,火光点点,像一群等着扑火的蛾子。
“谁动她,我灭谁满门。”他低声说,声音不大,却震得轮椅共鸣嗡鸣。
营帐内,姜晚终于等到机会。她忽然身子一歪,假装抽搐倒地,轮椅翻侧,整个人摔在地上。两名守将立刻上前查看。
就在左侧那人低头的一瞬,她猛地弹指,毒豌豆直射其眼。
那人惨叫一声捂脸后退,姜晚趁机用肩胛骨猛撞轮椅底座机括,“咔”一声轻响,底板弹开,三根青铜刺针激射而出,正中另一人咽喉。那人瞪大眼,扑通倒下。
她翻身欲起,脚跟刚蹬地触发回旋机关,绳索已被挣松一半。可头顶弓弦声骤起,一支箭破风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帐门轰然炸裂!
整架机关轮椅撞破厚布直冲进来,萧绝持剑立于其上,剑光一闪,飞箭从中劈成两半。他跃下轮椅,剑未收,人已至中央。
“都该死。”他说。
话音落,剑出。
第一剑削断左侧守将脖颈,血喷三尺;第二剑横扫,逼退外围四名拔刀亲卫;第三剑挑起地上尸体砸向高处弓手,那人从梁上坠落,喉间插着自己射出的箭。
营帐乱作一团。
外面号角响起,敌方主帅怒吼:“放箭!给我把他钉死在这儿!”
刹那间,箭如雨下。
萧绝回头看见姜晚正挣扎起身,一支铁羽箭已离弦奔她心口而来。他弃剑腾身,飞跃而至,将她狠狠扑倒压入怀中。
“砰!”
箭尖穿透他大腿,贯穿而过,血瞬间浸透布料。第二支箭接踵而至,扎进背部肩胛下方,他闷哼一声,却仍用手臂死死圈住她,头颅按进胸口。
“别抬头。”他声音哑。
姜晚浑身僵住。她能感觉到温热的血顺着他的腿流下来,滴在她手背上,一滴,又一滴。她的手指动了动,想去碰那支穿腿的箭杆,却被他一把攥住。
“别动。”他说,“再忍一下。”
外面箭雨未停,但已稀疏。萧绝靠着轮椅慢慢坐直,背靠冰冷金属,喘息沉重。他低头看她,脸上沾了血,也不知是谁的。他抬手抹了一下她眼角,动作笨拙。
“你哭什么?”他问。
“我没哭。”她嗓音发颤,“是你血太多,溅到我脸上了。”
他扯了下嘴角,像是笑,又不像。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火把光越来越近。援军到了。
可他还是没松手,反而抓得更紧。
“现在……听我的话了没有?”他盯着她,一字一顿。
姜晚看着他腿上那支贯穿的箭,箭尾还在微微晃动。她突然伸手去摸,指尖碰到血淋淋的羽尾时,整个人抖了一下。
“你疯了吗?”她声音陡然拔高,“你是皇帝!你可以调兵!可以派将!为什么非得自己来?你要是死了呢?啊?你要是一箭没躲开呢?!”
萧绝没答,只是抬手抚上她后颈,把她往怀里按了按。
“因为我知道……”他顿了顿,“只要你还在他们手里,我就坐不住。”
帐外火光已照进内里,人影晃动,喊杀声渐弱。旧部溃散,领头将领首级被挂在营门,随风轻摇。
姜晚跪在他身边,撕下自己裙摆布条想给他包扎。可血太多,刚缠上去就湿透了。她手抖得厉害,结打不上,线头从指间滑落。
“你别这样……”她低声说,“你别让我看着你流血……我受不了……”
萧绝抬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你看好了。”他说,“我活着,你才能活。我不倒,你就不能倒。”
她咬唇,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他手背上。
他没擦,任它滚烫地落在皮肤上。
远处脚步声逼近,有人高喊:“陛下!娘娘!属下接驾来迟!”
萧绝却置若罔闻,仍盯着姜晚,直到她点头。
他这才缓缓松了口气,身体一软,靠在轮椅上。那支贯穿大腿的箭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血顺着轮椅边缘滴落,在地面汇成一小滩。
姜晚伸手扶住他肩膀,发现他体温正在下降。她想说话,可张了张嘴,只发出一点哽咽声。
萧绝察觉了,抬手摸了摸她头发。
“没事。”他说,“我还撑得住。”
话音未落,他腿上那支箭突然因一阵余震晃动加剧,箭羽刮过金属轮轴,发出刺耳的“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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