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靠在轮椅上,手还按着心口,呼吸慢慢稳了下来。刚才那阵刺痛像刀子在骨头缝里转,现在虽然过去了,但她知道不是错觉。她抬头看向萧绝:“他们快来了。”
萧绝蹲在地上,指尖刚从她腕子上收回。同心蛊的金线还在微微颤动,说明威胁没解除。他站起身,一句话没说,转身就往天工坊的废料堆走。
谢沉舟抱着一块金锭晃过来:“哎,你们不休息啊?我刚把防毒丸含嘴里,结果发现味道跟昨天晚饭剩菜一个样——这真是药还是你拿毒豌豆磨的?”
青雀一锄头杵地:“再废话把你嘴砸了。”
“我说真的!”谢沉舟往后跳,“你们俩一个中毒一个失血,还能这么拼?换我早躺平了!”
姜晚没理他。她看着萧绝从一堆破铜烂铁里翻出齿轮和弹簧,动作利落,像是早有准备。那些零件锈得厉害,但结构完整,一看就是千劫楼的老机关残件。
“你要干嘛?”她问。
“加装连环弩。”萧绝头也不抬,“原来只能射一箭,现在要能一口气打九支。”
谢沉舟瞪眼:“你这是把轮椅改成杀人车啊!万一误伤怎么办?比如我正端着饭碗路过……”
“那你跑慢点。”青雀冷笑。
萧绝已经拆开轮椅扶手,把双排弩槽嵌进去,又用绞盘连上踏板。他踩了一下,咔哒一声,一支箭弹进发射位。再踩,第二支立刻顶上。
“脚踩发箭,省力。”他说,“背上的绞盘能远程拉弦,不用靠近就能重置。”
姜晚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缺角陶罐。罐子温热,她打开盖子,倒出一点灰绿色粉末。这是她刚调好的毒——金矿里的汞锈混了麻毒,沾皮肤就会麻痹,吸入更麻烦。
她用小刷子把毒均匀涂在箭尖上,每一根都仔细过一遍。
“这玩意儿挥发性强。”她说,“飞出去三步内就能呛人。”
谢沉舟凑近看,突然捂鼻子:“怎么一股臭鸡蛋味?”
“对。”姜晚盖上罐子,“闻到这味,说明你已经中了一半。”
“那我不看了!”他缩脖子后退,“你们这是打仗还是投毒?”
青雀举起火把:“试试?”
话音刚落,一只灰雀从哨塔飞过。萧绝脚下一踩,箭“嗖”地射出,直接穿透鸟身,啪地掉在地上。
几秒后,三只灰雀成队掠来。萧绝连踩三下,三箭连发,全中目标,鸟群当场散架。
“准头没问题。”姜晚说。
远处忽然扬起尘烟。一行人赶着骡马,朝营地这边走来,队伍整齐,步伐一致。
青雀眯眼:“主子,这些人走路太齐了,山路哪有这么规整的商队?”
姜晚冷笑:“那就不是商队。”
萧绝调整角度,一箭射向领头骡马腿边。箭擦过皮肉,骡子受惊,猛地甩头后退,整个队伍停住。
对方交头接耳,随后改道想绕行。
“是细作。”姜晚声音压低,“试探路线。”
萧绝没说话,脚踩踏板,三支箭同时上膛。他锁定三人咽喉位置,扣下机关——
三箭齐发,破空而至!
其中一人反应慢了半拍,肩头中箭,当场跪倒。另外两人慌忙扑救,怀里却滑出一个小布包。
青雀冲过去捡起来,打开一看,脸色一变:“蚀骨香。”
姜晚接过药包,密封完好,但气味熟悉。她抬眼看向俘虏,冷声问:“谁派你来的?送这个给谁?”
那人闭嘴不答。
谢沉舟这时从屋后窜出来,拍掌大笑:“好啊!抓奸细了!这功劳归我吧!”说着就要上前绑人。
姜晚手腕一抖,陶罐轻倾,一缕灰粉飘出,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正落在谢沉舟脸上。
“哎哟!”他惨叫,“我脸怎么烧起来了!辣死了!”
“那香能引蛊虫。”姜晚收罐,“碰了它,不出两个时辰,活肉会被啃光。”
谢沉舟吓得跳脚:“那你给我脸上洒的是什么?!”
“假的。”姜晚淡淡道,“但你刚才抢功的样子是真的蠢。”
青雀一脚踢开俘虏靴子,露出小腿内侧烙印——“烛阴戌五”。
“又是守门人。”姜晚皱眉。
萧绝望着山脊方向,眼神沉了下去:“一个‘戌三’,一个‘戌五’……他们在集结。”
谢沉舟摸着发烫的脸,小声嘀咕:“所以这香到底是干嘛的?真能控制人?”
“不是控制。”姜晚盯着药包,“是召唤。它会引动巫族血脉共鸣,让持有者变成活信号塔。”
“那你刚才感应到的……”
“就是它。”她点头,“他们想用这个把我引出去。”
萧绝低头检查弩车,确认所有机关正常。他重新装填箭矢,每支都涂了毒。
“下次不会只来三个。”他说。
青雀把俘虏拖到角落绑好,顺手插了块超度经幡在他衣领上:“安心睡吧,等天亮再审。”
谢沉舟还在揉脸:“我说,能不能别老拿我试毒?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有编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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