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抬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累不累？”
“累。”她靠着他，“但不能睡。青雀，守门。”
“放心吧主子，”青雀蹲在门口，手里握着小铲，“谁来我先埋了再说。”
姜晚闭了会儿眼，感觉萧绝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她低头看他手背上的伤，结了黑痂，指节全是灰。她抽出腰带内侧藏着的小刀，轻轻刮掉他指甲缝里的炭屑。
“你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她问，“也这么脏？”
“没人管我。”他说，“也不在乎。”
“现在有人管了。”
“嗯。”
“管你吃饭，管你穿衣，还得管你别死。”
“那你辛苦了。”
“少废话。”她收起刀，把他的手塞进自己袖子里暖着，“等出去，第一件事是洗澡。”
“你陪？”
“你想得美。”
“那我自己洗。”
“洗不死你。”
两人说着话，气氛竟有点家常。青雀在门口哼起小调，像是在给尸体超度时唱的那种怪歌。
姜晚听着听着，忽然想起什么。
她从怀里摸出那半块残碑，又掏出之前在千劫楼找到的铜钱碎片。两样东西放在一起，铜钱边缘刚好对上石碑缺口。
“这是……地图？”她喃喃。
萧绝凑过来看：“南疆方向。”
“太后母族在那边。”
“所以她炼长生药，不只是为了活，是为了回去？”
“回去当神？”
“当神的人，最后都成了祭品。”萧绝冷笑，“她不知道，自己也在名单上。”
姜晚把东西收好，抬头看他：“接下来去哪儿？”
“你说了算。”他说，“只要别再跳炉。”
“那你别再背我。”
“不行。”他摇头，“你太轻了，风一吹就跑。”
“你才轻，烧得只剩一把骨头。”
“骨头也是龙骨。”
“龙骨也得听老婆的。”
萧绝看着她，忽然伸手勾住她脖子，把她拉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很轻，像提醒，像确认。
“嗯。”他说，“听老婆的。”
姜晚没推开，只是红了脸，低头整理袖子掩饰。
青雀在门口假装没看见，铲子敲了敲地：“主子，水凉了。”
姜晚起身要走，萧绝却抓住她手腕。
“别走太远。”他说。
“我去看看有没有干净布条。”她甩开他，“你再敢咬我，我就把你嘴缝上。”
萧绝笑了笑，松手。
她走到石室另一头，弯腰翻陶罐。忽然，指尖碰到一样东西——冰凉，细长，像是金属。
她拿出来一看，是一枚银针，针尾刻着一个小小的“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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