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中爬出的东西还没露全貌,姜晚已经弯腰捡起了半块青铜面具。
这玩意儿之前在萧绝腰上挂着,冷得像块冰,现在沾了血,反倒有点温。她二话不说,抬手就往祭坛中央的凹槽里一按。
“咔”一声,卡得还挺准。
血顺着面具裂痕往下淌,渗进地缝,那股从底下冲上来的腥风顿时弱了几分。几只黑蛊刚探出头,就被烫得缩回去,滋啦作响。
萧绝站到她身边,低头看了眼那块破面具:“你就这么信它能压得住?”
“不信也得信。”姜晚抹了把脸上的灰,“反正比你上次说‘我有计划’靠谱。”
萧绝没接话,单膝跪地,抓起她的手。
“哎——”她刚想抽,已经被他咬破了指尖。
疼是真疼,但她忍住了没叫。萧绝用她的血在面具表面画符,一笔一划,稳得很。金光从符纹里炸出来,地面猛地一震,空中浮出一行虚影:
“烛阴不灭,誓约永续。”
姜晚冷笑:“老东西,活得挺久啊。”
她反手抽出匕首,掌心一划,血哗地盖上去。
“今日我以玄枭之名,断你血脉传承!”
血光撞上金光,轰的一声,虚影碎成渣。
萧绝松开她手指,看了眼自己还在流血的嘴:“你非得每次都割这么深?”
“浅了不够劲。”她甩了甩手,“再说了,你不是喜欢看我流血?”
“我不喜欢。”他说完,又补了一句,“但习惯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笑,但气氛莫名轻松了一瞬。
可这轻松没持续多久。
祭坛地砖还是暗的,符文没亮,显然契约没真正立起来。姜晚腿一软,差点跪下,被萧绝一把扶住肩膀。
“蚀骨香又发作了?”他问。
“嗯。”她咬牙,“每次关键时刻都来凑热闹。”
萧绝皱眉,掀开后衣摆,露出腰间那个巫族刺青。黑色纹路正微微发烫,像是被人用火烤过。
“贴上来。”
姜晚愣了下:“你说啥?”
“我说,把手贴我背上。”他语气更冷,“想活命就别废话。”
她翻了个白眼,还是照做了。
左手掌心贴上他后腰,瞬间一股热流窜进体内,像两条蛇缠在一起游走。她体内的印记亮了,萧绝的也亮了,两道光交织着钻进地面。
地砖开始震动。
“你还真敢碰。”他嗓音低了些。
“不碰你碰谁?”她喘着气,“你是我唯一的血包。”
“我不是。”他纠正,“我是你命定的麻烦。”
话音未落,他突然撕开前襟,匕首划过心口,一滴血落下去。
姜晚反应也不慢,跟着割腕,血直接滴在那滴心头血上。
紫金色的血雾腾空而起,像一团烧不开的烟。
“轰”一声,地砖炸开,一块玉牒缓缓升起。
正面刻着“萧姜同心”,背面四个字若隐若现:生死同归。
姜晚伸手去拿,玉牒一碰到她掌心,就嗡地一震,一股暖流顺着手臂冲进心脏。
她抬头看向萧绝:“成了?”
“成了。”他点头,气息比刚才稳多了,心口金纹退了一圈。
“以后你的毒发作,我能缓解。”
“那我的钱呢?”她盯着他,“私库的事,算不算数?”
“等活着回去再说。”
“你每次都等回去。”她撇嘴,“结果回去就装失忆。”
“我没装。”
“你装了。”
“我没。”
“你装了。”
两人互瞪,谁也没让步。
这时,祭坛边缘火光一闪。
青雀提着火把跑进来,脸上全是灰,手里还攥着半截烧焦的账本。
“主子!秘柜炸了!”
“哪个秘柜?”姜晚问。
“太后藏头骨那个!”青雀喘着气,“火是从里面冒出来的,整面墙塌了,现在慈宁宫那边乱成一锅粥。”
姜晚挑眉:“她自己点的?”
“不像。”青雀摇头,“像是有人动了机关,反噬了。”
萧绝冷笑:“她养的蛊,终于吃她自己了。”
姜晚握紧玉牒,感受着里面流动的共鸣。她知道,这东西不只是个信物,更像是个开关——只要她和萧绝都在,就能启动某些东西。
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
但她不怕。
因为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在赌。
是两个人。
她转头看向萧绝:“接下来怎么办?”
“等。”他说。
“等什么?”
“等她带人来。”
“你不跑?”
“跑了就没意思了。”他扯了下嘴角,“而且,新约刚立,总得让人看看效果。”
姜晚笑了:“你什么时候学会讲冷笑话了?”
“跟你学的。”
青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默默往后退了两步:“那……我先去挖坑?”
“不用。”姜晚拦住她,“这次不埋人。”
“那埋啥?”
“埋规矩。”她把玉牒往怀里一塞,活动了下手腕,“旧的不听话,就得换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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