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期限,转瞬即至。
这三日里,回生堂看似一切如常,但林羽的生活节奏却悄然加快。他一边继续坐诊,维持着医馆的正常运转,一边利用所有碎片时间,进一步巩固右手伤势的恢复,同时与步承、韩冰保持密切沟通,制定着数套针对西山之约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的预案。
关于“龙泉山庄”和“炎谷”的调查,韩冰那边反馈的信息有限。山庄表面资料干净,背后的境外财团层层嵌套,难以追溯真正控制者。卫星图像显示山庄范围很大,部分区域确实有异常热源信号,但被解释为地热温泉开发。至于“炎谷”,在现有档案中毫无记载,更像是一个流传于极少数人之间的秘密代号。
“军机处能提供的支援有限,”韩冰在加密通讯中语气严肃,“对方能在京城眼皮底下建立这样的据点,背景绝不简单。白影身份不明,其提供的信息虚实难辨。家荣,我再次建议,取消或推迟这次接触,等我们查明更多底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林羽平静回道,“对方既然找上我,不会轻易放弃。与其被动等待对方出招,不如主动接触,掌握一丝先机。放心,我会小心。”
他没有说的是,那种对“地心火莲”的感应,随着右手恢复的深入,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每当夜深人静,凝神内视时,他仿佛能“看到”掌心深处,那新生的筋络与骨骼,对某种炽热纯粹的阳性能量,产生着微弱的共鸣与渴望。这让他更加确信,“地心火莲”是真实存在的,且对他至关重要。
江颜医院那边,在国安部门介入后,表面恢复了平静。但江颜私下告诉林羽,院方接到通知,要求加强对神经内科、急诊等重点科室的安保,并对近期收治的、病因不明的疑难病例提高警惕。显然,有关部门也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那个青年卒中患者已被转入更高保密级别的医疗机构,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龙泉山庄”这个名字,已经进入了相关部门的重点监控名单。
就在约定之日的下午,回生堂临近关门时,一个特殊的急诊病人被送了进来。
病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但此刻却面色青灰,牙关紧咬,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尤其是四肢,扭曲成怪异的姿态,仿佛提线木偶被胡乱扯动。他意识模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嘴角不断溢出白沫。送他来的同伴说,他们是在附近工地干活,这人下午还好好的,突然就像中了邪一样倒下了。
厉振生和叶清眉连忙将病人安置在处置床上。林羽快步上前,左手搭上病人腕脉。脉象弦急滑数,如同绷紧到极致的琴弦在狂风中颤抖,显示肝风内动,痰火扰心,痉厥之象已成。再看其瞳孔,微微散大,对光反射迟钝。
“像是急性癫痫大发作,但又不完全像……”叶清眉在一旁低声道,她接触过类似病例。
林羽没有说话,凝神细察。他发现病人裸露的皮肤上,尤其是颈后和手臂,有几处极其细微的、颜色略深的点状痕迹,不像是蚊虫叮咬,倒像是……极细的针孔?
他心中一动,示意步承:“步大哥,检查一下他衣物和随身物品。”
步承上前,仔细搜索病人衣物口袋,只找到一些零钱和半包香烟。但在检查其鞋底时,他的动作微微一顿,指尖从鞋底缝隙中,拈出了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的粉末,凑到鼻端闻了闻,脸色顿时一沉。
“先生,是‘赤蝎粉’的残迹,而且纯度极高,夹杂着……一种很淡的腥甜味,有点像我们在月读山庄闻到过的,那些‘神之战士’身上散发的气味。”步承声音压得极低。
赤蝎粉?一种罕见且毒性猛烈的神经毒素,能强烈刺激神经系统,导致幻觉、痉挛、狂暴直至衰竭死亡!通常只存在于一些极其隐秘的传承或组织手中!
林羽眼神骤冷。结合那疑似针孔的痕迹和鞋底的粉末,此人很可能是被人以极其隐蔽的方式下了毒!而且,下毒者可能与倭国的“神之战士”计划有关联!
“暗影”已经开始动手了?用这种方式,是警告?还是试探?
“学姐,准备安宫牛黄丸,化水鼻饲!厉大哥,取我的金针!”林羽迅速下令。病人情况危急,必须先稳住性命,解除痉挛!
安宫牛黄丸是中医治疗热病神昏、痉厥惊风的王牌急救药,可清热解毒、豁痰开窍、镇惊安神。
叶清眉立刻去取药。林羽则用左手,拿起一枚细长的金针——金性镇惊,对这类风动痉厥有奇效。他认准病人头顶百会穴、鼻下人中穴、足底涌泉穴等醒神开窍、熄风止痉的要穴,准备下针。
然而,就在他金针即将刺入百会穴的瞬间,异变突生!
那原本意识模糊、浑身痉挛的病人,双眼猛地睁开!瞳孔深处,竟闪过一抹极其短暂、非人的暗红色光芒!他喉咙里的“嗬嗬”声陡然变成一声低沉的、不似人声的咆哮,原本被按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一挣,竟然挣脱了厉振生的压制,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直抓向近在咫尺的林羽咽喉!速度奇快,角度刁钻,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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