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内的硝烟与甜腥气味尚未完全散去,韩冰的消息便如同又一记重锤敲在林羽心头。“信使”抓住了,但关键账本却不翼而飞,对方还点名要见他。
林羽看了一眼地上被制伏的敌人和已经失效的炸弹,对赶进来的小陈快速吩咐:“看守好这里,等后续处理队伍,任何东西不要乱动,尤其是地上的液体,有剧毒。”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战斗后的沙哑,但条理清晰。
小陈看着仓库内的景象,尤其是那滩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粘液和两个生死不知的蒙面人,用力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点头:“是,何队长!”
林羽不再耽搁,身形一闪,已冲出仓库,迅速登上等候在外的车辆。
“去临时指挥中心!”他对司机说道,随即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他需要利用这短暂的路程时间,尽快调息,恢复消耗的灵力和精神。与那两个亡命徒的短促交锋,尤其是最后强行以灵力“点穴”废掉炸弹,对他并非没有消耗。他内视自身,能感觉到经脉中灵力流转略有滞涩,神魂也传来细微的疲惫感。他默默运转《清明诀》,引导着体内那至精至纯的先天灵力如同涓涓细流,滋养着略微干涸的经脉,抚平神魂的涟漪。
车辆在晨曦微露的街道上穿行,城市开始苏醒,但与车内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林羽的脑海中飞速回放着“掌柜”崩溃的供词、“信使”蹊跷的逃脱与抓捕、以及仓库里那险些被销毁的证据。“八岐”组织行事环环相扣,狠辣果决,这个“信使”在此刻提出要见他,绝非单纯为了保命那么简单。这更像是一个设计好的环节,一个……新的试探,或者说,一个将他引入更深处陷阱的诱饵。
但他别无选择。那本账本,可能记录着“八岐”组织在境内的资金网络、人员名单、乃至与更高层势力的勾结,是斩断这只毒爪的关键。他必须去。
车子驶入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地下车库,通过几道隐蔽的安检门,林羽来到了军机处设立的临时指挥中心。这里灯火通明,各种仪器闪烁着指示灯,人员来往匆匆,气氛凝重。
韩冰迎了上来,她眼圈有些发黑,显然也是一夜未眠,但眼神依旧锐利。“何队长,你没事吧?”她快速打量了林羽一眼,看到他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外并无大碍,稍稍松了口气。
“我没事。‘信使’在哪里?”林羽直接问道。
“在隔壁审讯室。他很镇定,甚至……有点过于镇定了。”韩冰引着他走向隔壁,压低声音,“我们检查过他全身,没有任何账本的痕迹。他咬死只有见到你才开口。”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里面光线经过特殊调校,不算明亮却也并不昏暗,不会给人造成过大的心理压力,但单向玻璃后面隐藏的摄像头和监听设备,确保着里面的一切都被记录。
“信使”坐在一张固定的金属椅子上,没有戴手铐脚镣,这是心理战术的一部分。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相貌普通,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类型,穿着也很寻常,就像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但此刻,他微微低着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透露出内心的不平静。听到门响,他抬起头,看向走进来的林羽。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刻入骨髓的疲惫和……绝望。
林羽没有立刻说话,他走到“信使”对面的椅子坐下,目光平静地落在对方脸上,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在“望诊”。他注意到“信使”的瞳孔微微收缩,呼吸频率在看到他时有瞬间的紊乱,虽然很快被压制下去。他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蜡黄,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深刻,嘴唇干燥起皮。
“‘信使’先生,”林羽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仿佛能穿透耳膜直接作用于心神,“我是何家荣,回生堂的医生。听说,你想见我?”
“信使”喉咙滚动了一下,似乎在吞咽并不存在的唾液。“是……我听说,何医生医术通神,尤其擅长……诊治一些疑难杂症,特别是……心病。”他说话有些缓慢,措辞谨慎。
“医者父母心,有病,自然要治。”林羽微微颔首,顺着他的话说道,“我看你面色萎黄,眼神涣散,呼吸浅促,似有惊悸不安、心神不守之象。可否让我为你诊一诊脉?”
这不是审讯,而是问诊。林羽在试图建立一种不同的沟通渠道。
“信使”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林羽会来这一出。他犹豫了片刻,看着林羽那双清澈而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最终还是缓缓伸出了右手,放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他的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
林羽伸出三指,轻轻搭在“信使”的腕间寸关尺。指尖传来的皮肤触感微凉,还有些潮湿。他闭上双眼,灵力如同最细微的触须,悄然探入对方的经脉。
脉象浮而无力,如同按在葱管之上,重按则空虚若无。这是典型的失血、或者精气严重耗损之象。但更让林羽心惊的是,在“信使”的心脉附近,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其隐晦、却如同附骨之疽般的阴寒异气!这股异气与之前小男孩小哲体内的有些相似,但更加深沉,更加……驯服?仿佛已经与“信使”的心神部分融合,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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