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螺堡垒的残骸仍在燃烧,硝烟混合着海水的咸腥气弥漫在空气中。基地外围的清理工作迅速展开,星斗宗弟子在牛金牛长老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收敛同门遗体,救治伤员,同时警惕地戒备着可能存在的漏网之鱼。
林羽手持纯均剑,感受着古剑传来的温润力量平复着体内激荡的气息,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锁定基地指挥中心。牛金牛长老静立身侧,虽未言语,但那如山岳般沉稳浩瀚的气息,已然表明了他的态度与支持。
“宗主,内部隐患,当断则断。”牛金牛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亢金龙立刻上前,快速将伊芙的种种异常,尤其是那“锚点”与阿斯加德指挥链路的短暂同步,低声禀明。
牛金牛白眉微蹙,眼中精光一闪:“内外勾结?其心可诛!宗主,此女不可再留。”
林羽颔首,决断道:“正是此理。亢大哥,参大哥,随我与牛长老一同前去。云舟,燕子,封锁所有出入口,未得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动!”
“遵命!”众人领命,肃杀之气弥漫。
当林羽四人踏入指挥中心,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郝宁远面色铁青,显然也已得知监测结果,目光复杂地看着依旧站在操作台前的伊芙。
伊芙脸上那惯常的、带着距离感的微笑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仿佛对眼前的局面早有预料。
“伊芙女士,”林羽开门见山,纯均剑虽在鞘中,凛然剑意已将其笼罩,“你需要解释,你与阿斯加德,究竟是何关系?你手腕上的东西,为何能与他们的指挥链路同步?”
伊芙的目光扫过纯均剑,在深不可测的牛金牛身上停留一瞬,闪过一丝凝重。她没有否认,抬起左手,露出了那个铂金色手镯:“这是一个高度加密的量子通讯锚点,利用的是与阿斯加德核心网络同源,但经过特殊改造的量子纠缠技术。”
她顿了顿,迎着众人冰冷审视的目光,缓缓道:“我并非阿斯加德成员。恰恰相反,我来自一个致力于对抗阿斯加德的秘密国际组织——‘守夜人’。”
“守夜人?”郝宁远眉头紧锁,他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
“我们存在已久,成员来自各国因阿斯加德而失去亲人、家园的顶尖科学家、前特工以及受害者。”伊芙解释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我们潜伏在阴影中,研究阿斯加德的技术,寻找其弱点。我的老师,也是‘守夜人’的创始人之一,曾是阿斯加德某个核心研究所的负责人,因无法忍受他们罔顾人命、追求绝对力量的行径而叛逃,并带走了部分关键数据和……那部分相对温和、未被完全‘污染’的灵能本源样本。”
她看向林羽:“我接近你们,提供帮助,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借助你们的力量,尤其是何先生你这独一无二的、能够抵御并融合灵能的个体,来验证我们的一些理论,找到对抗阿斯加德的新途径。二是……利用这次阿斯加德大举进攻的机会,尝试入侵他们的区域指挥网络,获取更深层的情报,定位他们在亚太地区可能存在的其他据点或核心设施。”
“所以,刚才的同步,是你主动进行的入侵行为?”林羽追问,眼神锐利如刀。
“是。”伊芙坦然承认,“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逆向入侵技术,模拟阿斯加德高层权限,试图定位并下载其指挥节点内的数据。那个同步信号,是入侵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握手’协议残留,并非我与他们勾结的证据。事实上,如果被阿斯加德反追踪到,我此刻很可能已经大脑烧毁。”
她操作终端,调出了一份刚刚解密出来的、标注着数个红点的亚太地区地图,以及大量关于阿斯加德部队编制、装备参数和部分基地能量特征的数据。
“这就是我的‘投名状’。”伊芙将数据完全公开,“这是我们‘守夜人’多年来积累的,关于阿斯加德在亚太地区活动的大部分非核心情报。我请求与你们合作,共享情报,共同对抗阿斯加德。我的知识和能力,可以对你们有巨大帮助。”
指挥室内一片寂静。伊芙的坦白带来了巨大的信息量,其身份从神秘的“顾问”转变为来自隐秘反抗组织的“盟友”,但她的动机和话语的真实性,仍需验证。
“空口无凭。”亢金龙冷声道,“我们如何相信你不是阿斯加德派来的双重间谍,用这些真假难辨的情报来误导我们?”
“我可以接受任何形式的审查和监控。”伊芙语气平静,“‘守夜人’的存在是高度保密的,但我可以提供几个可验证的、与阿斯加德发生过冲突的第三方信息渠道,供你们交叉核实。此外……”
她看向林羽,目光坦诚:“何先生,你体内的灵能,应该能模糊地感知到他人情绪的‘底色’。请你自己判断,我此刻是否含有恶意与欺骗。”
林羽凝视着伊芙的双眼,默默运转体内力量,尤其是那部分融合了自身意志的灵能,细细感知。他确实能察觉到伊芙内心深处隐藏的紧张、决绝,以及一种……类似于“赌上了全部”的孤注一掷,但并未感受到明显的、针对基地和他们的直接恶意与欺骗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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