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傅沉昼弓着身,左手死死揪住心口位置的病号服,指节因用力而惨白。那声嘶哑的痛苦嘶吼如同受伤野兽的悲鸣,在死寂的病房里撞出瘆人的回响。豆大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他额前凌乱的碎发,沿着灰败的脸颊滚落。
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仿佛肺叶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揉搓。那双刚刚才聚焦不久的眼睛,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里面翻涌着滔天的痛苦、混乱的茫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的恐慌!
他死死地盯着云翊怀里那个小小的身影,目光像是被钉住了,撕扯着,充满了血淋淋的困惑。
她是谁?
为什么……
为什么只是看到她毫无生息地躺在那里……
心口就像被最钝的刀子生生剜走了一块?
空!剧痛!窒息!
这感觉……比刚才那混乱记忆碎片里的风雪和恨意……更直接!更致命!
“傅总!傅总您冷静!别激动!”陈教授吓得魂飞魄散,扑上去想按住他,却又不敢真的触碰那具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还散发着不稳定能量波动的身体。他生怕傅沉昼一个激动,那转移到左手的不稳定龙气再次暴走,或者直接心脏骤停!
云翊抱着妹妹冰冷的小身体,看着傅沉昼这副痛苦到几乎崩溃的样子,镜片后的眼神冰封千里,没有丝毫动容,只有更深的冷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装?还是真失忆?不管哪种,昭昭的代价都太惨重!
柳曼如则捂着嘴,泪眼婆娑地看着两个病床上的人,心揪成一团。一个昏迷不醒,一个痛不欲生,这到底是什么孽缘?
就在这混乱和压抑中!
“滴——滴——滴——!!!”
傅沉昼床边那台唯一还在顽强工作的基础生命监测仪,代表心跳的曲线猛地向上窜起一个陡峭的高峰!紧接着,又如同失控的过山车般,疯狂地上下剧烈波动起来!频率快得吓人!
“心率过速!血压急剧升高!交感神经极度亢奋!”助手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查看仪器数据,“不行!他情绪太激动!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下去会……”
话音未落!傅沉昼那只死死揪住心口的左手,手背上靠近腕骨的位置——
嗤啦!!!
那道之前一闪即逝、如同冰面裂痕般的暗金色纹路,再次毫无征兆地浮现!而且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狰狞!像一条活过来的、充满暴戾气息的暗金毒蛇,缠绕在他的皮肤之下!
嗡——!!!
一股远比刚才更加强烈的、带着古老龙威与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猛地从那只左手上爆发开来!如同无形的冲击波横扫病房!
哐当!
几台勉强支撑的仪器屏幕再次疯狂闪烁、黑屏!
离得稍近的一个助手被无形的力量推得踉跄后退,撞在墙上!
病房顶棚的应急灯管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声,光线明灭不定!
“龙气!左手的龙气失控了!快!镇静剂!最大剂量!”陈教授声嘶力竭地吼叫,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这种本源能量的暴走,根本不是现代医学能强行压制的!一旦彻底爆发……
助手抖着手,抓起一支超大剂量的强效镇静剂,针尖对准傅沉昼手臂的血管,狠狠扎下!
然而!
就在针尖即将刺入皮肤的刹那!
傅沉昼那只爆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左手,仿佛拥有独立意识般,带着一种帝王被冒犯的极致暴怒,猛地向上一挥!
动作快如闪电!
啪!!!
一声脆响!
那支装满强效药液的注射器,连同助手的手一起,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拍飞!注射器在空中打着旋儿撞在墙上,玻璃瓶身瞬间粉碎!药液四溅!
“啊!”助手惨叫一声,捂着自己被拍得红肿剧痛的手腕,惊恐地后退。
而傅沉昼,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依旧沉浸在巨大的心口剧痛和混乱恐慌中,左手无意识地挥舞着,手背上那道暗金裂痕明灭不定,每一次明灭都带来更强的能量威压!他痛苦地低吼着,身体因为心脏的狂跳和能量的失控而剧烈痉挛,像一头濒死的困兽。
“不行!近不了身!能量场太强了!”另一个专家绝望地喊道。靠近傅沉昼三米之内,那股无形的威压就让人窒息,更别说压制他了!
“傅沉昼!你他妈发什么疯!”云翊厉喝一声,抱着妹妹的手臂收得更紧,眼神锐利如刀。他不能退!昭昭还在他怀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眼看傅沉昼左手龙气即将彻底暴走、毁灭一切的危急关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柔韧温和的能量波动,如同初春破冰的涓涓细流,悄然从云翊的怀里……弥漫开来。
是小云昭。
她依旧昏迷着,小脸惨白,呼吸微弱。但在傅沉昼左手龙气那狂暴毁灭的威压刺激下,她体内那点源自草木之心的、微乎其微的灵能,仿佛被激起了最本能的守护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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