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下官明白!以后刘家的事,就是下官自家的事!谁要是敢动刘大人一根汗毛,就是跟我黄国平过不去!我亲自带人去抄了他的家!”
黄国平赌咒发誓,把胸脯拍得啪啪响。他现在只有紧紧抱住这条大腿,才能在这场风波里保住自己。
“好。”朱由检点了点头接着道:““至于王安福……他背后是定国公府,眼下不必硬碰。黄大人只需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就说‘刘家已由贵人作保,债务两清’。若他还想生事,自有我来应对。”
黄国平额头渗出冷汗,低声道:“殿下明鉴,那王安福虽是个下人,可打着国公府的名头横行多年……下官若明着动他,只怕明日就被革职查办。但若殿下需要,下官可暗中搜集他的罪证,或透些风声给御史……”
那毕竟是定国公府的管家,平日里跟他也有些“交情”,确切地说是利益往来,自己再怎么也不可能彻底翻了脸。
朱由检淡淡笑一声:“无妨,一条看门狗罢了。你且回去,就说刘家是我的人。若定国公府不服,让他们来东宫寻我!”
朱由检对他的识趣很满意。他知道黄国平一个小小的副指挥,名义上维护治安,但怎么敢找国公府的管家麻烦。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态度的转变。而且黄国平这样的人物,平时遇事也只能周旋而不敢硬刚权贵。这种人的真正价值在于传递信息、而非当刀使用。
“黄大人,这世道,路宽了才好走。定国公府的饭碗虽好,但也没说不让别人再多添双筷子不是?”
他轻轻拍了拍黄国平的肩膀,这一举动,让黄国平受宠若惊,同时也感到一阵后怕。
“殿下……这是要……”黄国平试探着抬起头,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与精明。他听出了话里的招揽之意。
“我不强求。”
朱由检微微一笑,“只是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黄大人多多照应。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得含蓄,却也够直白,咱们可以做“朋友”。
“是!是!殿下抬举在下了!能做殿下的朋友,那是下官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黄国平这回是真的笑了,笑得发自内心。
“行了,退下吧。”
朱由检不再多言,挥了挥手。
黄国平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这才带着那帮早已等得心焦的手下,如蒙大赦般离开了这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大杂院。
直到那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刘效祖和刘继祖才敢真正地松一口气。
他们看着朱由检,就像看着一尊从天而降的守护神。
“殿下……”刘效祖扑通一声跪下道:“您的再造之恩,我们全家真的无以为报啊!”
“舅舅,这是说什么话。”
朱由检连忙将他扶起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往后,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环视了一圈这个破败的家,心中暗叹。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定国公府吃了亏,虽然不敢明着来,但暗地里的报复恐怕少不了。
“赵胜。”
“在。”
“我名下有宅子吗?”
“回爷的话,有的。宣武门外,一条安静的胡同,三进的院子,干净利落。周围的住户也清白。”
“好。”朱由检点了点头:“那以后就交由舅舅他们居住了。”
“殿下!这太贵重了!”
“舅舅不必见外!”
朱由检又扶住准备下跪的刘效祖又接着说道。
“还有”他从怀里掏出那一沓开始就准备好的银票,连同之前让李矩剩下的银两一起塞到了刘效祖手里。
“这钱,你们拿着。把这家里的日子重新过起来。”
他看着这两个老实本分的舅舅,心中已经有了一番盘算。裕民堂的摊子铺得大,正缺这种身家清白、有军方背景却又不得志的自己人。
“以后,我有些买卖上的事,可能会交给你们。不为别的,就是图个踏实。”
刘效祖捧着那沉甸甸的银两,手都在抖。这不仅仅是钱,这是命,是前程,是他们刘家翻身的本钱啊!
“五爷放心!只要五爷一句话,我们就算把这命豁出去,也绝不含糊!”刘效祖眼眶通红,咬着牙发誓。
安排好了一切,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该回去了。”朱由检看了看天边快要露出的残月,心中还有一桩事未了。
他转身,带着李矩和赵胜等人,再次踏入了那浓重的夜色之中。
回宫的路上,李矩一直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朱由检闭目养神。
“爷……您方才那般敲打黄国平,是不是有点太险了?那定国公府毕竟……”李矩还是有些担心。
“险?”
朱由检睁开眼,嘴角露出一抹讥讽道:“这世上哪有不险的事?黄国平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选。至于定国公府……哼,他们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哪还有闲心管这点闲事?”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冰冷:“倒是另一件事,李伴伴,你别忘了。”
“您是说……”
“巧秀。”
朱由检的声音很轻,似乎还带着些许杀意。
“回去之后,把这个女人给我找出来。我娘的事,还没完呢。敢吞了我给娘亲的钱,这个账,得好好算算!”
“是!”李矩神色一肃。
马蹄碾过青石板路,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向着那座巍峨的紫禁城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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