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之墟的死寂与杀伐被远远抛在身后。白砚施展空间神通,带着昏迷的凌曼玥与月薇,便跨越万里之遥,悄然回到了云雾缭绕、灵气盎然的青云宗。
他没有惊动山门弟子,银光微闪,三人身影直接出现在主峰,宗主玄真道人清修的精舍之外。几乎在他们落地的瞬间,精舍那扇看似普通的木门“吱呀”一声,无风自开。
门内,玄真道人负手而立。往日平和深邃的眼眸此刻锐利如剑,先是落在气息萎靡、昏迷不醒的凌曼玥身上,眼底深处难以抑制地掠过一丝心疼与惊怒,随即视线扫过白砚——那银发星袍、气息渊深如海的陌生男子,让他瞳孔骤然一缩,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同样虚弱、却带着异族风情的月薇身上,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
无需言语,空气中已弥漫开沉重的压力。
“进来。”玄真道人的声音低沉,带着山雨欲来的压抑,他转身率先走入精舍。
精舍内陈设古朴,一蒲团,一香案,一方云床。白砚依言将凌曼玥和月薇轻置于云床之上。
“究竟发生了何事?曼玥为何伤重至此?这位姑娘又是何人?”玄真道人一连三问,语气急促,他快步上前,二指并拢,精纯温和的青云灵力已探入凌曼玥腕脉,仔细查探她近乎枯竭的丹田与受损的神魂,脸色愈发难看。
“师尊……”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沙哑却充满惊喜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内室的门帘被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掀开,一个身着青色内门弟子服、面容俊朗英挺的青年,正扶着门框,激动地望向云床。他脸色尚带伤后初愈的虚弱,但那双熟悉的、如同蕴藏着旭日初升般温暖光辉的眼眸,却让刚刚悠悠转醒的凌曼玥浑身剧震。
“大师兄?!” 凌曼玥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挣扎着想坐起,身体却因虚弱而踉跄,“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巨大的喜悦如同暖流冲垮了她一直强撑的堤坝,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季旭辉见状,也顾不得自身伤势未稳,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她单薄的双肩,声音同样哽咽:“醒了,小师妹!师兄醒了!你……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他看着凌曼玥苍白如纸的脸颊和那几乎跌落到谷底的气息,心疼与自责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看着这对劫后余生的师兄妹,玄真道人眼中亦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但这缕温情转瞬便被更深的愠怒所取代。
“曼玥!” 玄真道人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在精舍内炸响,恐怖的威压瞬间弥漫,将那份重逢的喜悦碾得粉碎,“你告诉为师!你私自逃出队伍,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还有,你与这位……道友,还有这位姑娘,到底有何事隐瞒宗门?!”
这一连串的质问,字字如锤,敲在凌曼玥心上。她看着师尊那因盛怒而微微涨红的脸庞,以及眼中那混合着担忧、后怕与极度不满的复杂情绪,心知再也无法隐瞒。
她在季旭辉搀扶下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迎上师尊的目光,开始缓缓叙述。从进入陨星之墟,于绝境中得遇先辈传承,知晓部分关乎此界存亡的沉重真相,修为突破化神,直至最后在星髓矿脉深处,与魔修主力殊死搏杀,破坏血祭,救下圣女……她言语简练,刻意略过了许多生死一线的细节,但其中的惊心动魄与信息量之庞大,依旧让玄真道人与季旭辉脸色连连变幻。
尤其是当听到“逆转时空的真相”、“寂灭星核”、“魔头惊天谋划”以及凌曼玥数次在鬼门关前徘徊时,玄真道人的脸色已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气息起伏不定,而季旭辉更是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望向凌曼玥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后怕与痛惜。
“糊涂!!” 待凌曼玥话音落下,玄真道人猛地一挥袖袍,身旁那坚硬的铁木香案“嘭”的一声化为齑粉,木屑纷飞!“如此大事,关乎宗门存续,关乎天下苍生,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擅自行动,隐瞒不报!若非……若非圣尊数次护你周全,你早已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你眼里可还有宗门戒律?可还有我这个师尊?!”
合体巅峰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精舍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凌曼玥脸色更白,低下头,泪水无声滑落:“弟子……知错。只是当时弟子唯恐打草惊蛇,更恐……更恐宗门之内……”
“唯恐什么?唯恐宗门护不住你?还是唯恐宗门有内鬼作祟?” 玄真道人怒极反笑,笑声中却带着深深的无力与痛心,“曼玥!你是我亲传弟子,是宗门未来的希望!宗门倾力培养你,不是让你去逞匹夫之勇,行孤注一掷之事!你若真有闪失,让为师……让你这些师兄师姐,情何以堪?让宗门如何自处?!”
季旭辉见状,强忍着师尊的威压,躬身劝道:“师尊息怒!小师妹她年纪尚轻,……而且,她冒死带回的这些消息,揭露了魔道如此骇人听闻的阴谋,于宗门,于天下,皆是有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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