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公海之上,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呼啸而过,浪涛拍打着快艇的船舷,溅起一片片雪白的水花。郭伯虎扶着船舷,眯着眼睛望向远处的海平面,那里正有一艘体型庞大的远洋邮轮,正缓缓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
船身上“南天一号”四个醒目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清晰。
“首长,是南天一号!”李三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攥紧了手中的对讲机,朝着邮轮的方向挥舞着。
就在这时,邮轮的甲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郭巷东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正站在栏杆边,高高举着双手,朝着快艇的方向大喊:“爸爸!我在这里!”
郭伯虎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看着甲板上意气风发的儿子,连日来的惊惧和疲惫,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颤抖着声音回应:“巷东!爸爸来了!”
快艇很快便靠上了南天一号的舷梯,郭伯虎在李三宝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踏上了邮轮的甲板。郭巷东快步迎了上来,一把抱住郭伯虎,声音哽咽:“爸,您受苦了。”
“没事了,没事了。”郭伯虎拍着儿子的后背,热泪盈眶,连日来亡命奔波的憋屈,在见到至亲的这一刻彻底释放。
李三宝站在一旁,看着父子团聚的画面,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这一路的拼死护送,总算有了一个阶段性的结果。
郭巷东松开郭伯虎,目光落在李三宝身上,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朝着郭伯虎挤了挤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隐晦的光芒。郭伯虎心头微微一动,却没有立刻开口。
“爸,船舱里已经给您备好了热水和饭菜,您先去歇着。”郭巷东说着,伸手挽住郭伯虎的胳膊,朝着船舱的方向走去。
两人并肩走着,郭巷东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父子二人能够听见:“爸,李三宝不能留在身边。”
郭伯虎脚步一顿,眉头紧锁:“为什么?他对我向来尽心,这次要不是他,我根本到不了公海。”
“尽心?”郭巷东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阴翳,“他知道的太多了。这些年经手的渠道、对接的关系,还有我们在外面的布局,他几乎一清二楚。留着他,就是留着隐患。万一他被秦川的人找到,或者反过来拿捏我们,后果不堪设想。”
“这……”郭伯虎犹豫了。李三宝跟着他十几年,一路相随,从未有过二心。他实在不忍心对这个心腹下手。
“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郭巷东的声音带着一丝催促,“现在我们到了公海,这里远离故土,变数太多。让他离开,对我们、对他,都是‘好事’。”
郭伯虎沉默了片刻,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又想起那些足以毁掉他一切的过往,终是狠下心来,微微点了点头。
郭巷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他不动声色地朝着站在驾驶舱门口的船长使了个眼色。船长心领神会,悄悄招了招手,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壮汉,立刻从船舱的阴影处走了出来,每个人的手里都握着一根高压电棍。
李三宝正站在甲板的栏杆边,眺望着远方的大海。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郭巷东刚才的眼神太过诡异,父子俩的低语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他猛地回头,正好看到船长带着人朝着自己围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冷意。
“不好!”李三宝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郭伯虎父子的心思。他暗骂一声背信弃义,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起脚边的一个救生圈,猛地套在身上,转身就朝着船舷外跳了下去。
“拦住他!”郭巷东厉声喝道。
壮汉们立刻冲到栏杆边,手里的高压电棍闪烁着幽蓝的电弧,朝着海面上的李三宝挥去,却只击中了飞溅的水花。
郭伯虎站在船舱门口,看着李三宝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波涛里,闭上了眼睛,一颗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郭巷东走到他身边,冷冷地看着那片恢复平静的海面,声音冰冷:“爸,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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