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砸在脸上生疼,废弃水泥厂的空地上,枪声的余响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
李莫愁膝盖死死抵着王秉坤的脊背,掰断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引爆器早已被督查组的人踢到一旁。王秉坤疼得浑身抽搐,嘴里却还在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赵天宇!赵天宇救我!我要是进去了,你也别想好过!”
话音未落,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便裹挟着风雪砸了过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水泥厂的入口处,黑压压的人群正朝着这边涌来。足有一百五十多人,手里都拎着钢管、砍刀,甚至还有人端着改装过的猎枪。为首的那个年轻男人,穿着昂贵的羊绒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是赵立东的儿子——赵天宇。
他踩着积雪快步走近,身后的保安队打手自动分列两侧,形成一道黑压压的人墙,将整个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秦川!”赵天宇的声音带着一股被宠坏的嚣张,他抬手扯了扯围巾,目光扫过被按在地上的王秉坤,又落在秦川身上,“我爸的话你没听进去是吧?给你脸你不要,非要逼我动手?”
秦川站在风雪里,身姿挺拔如松。他看着眼前这群乌合之众,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彻骨的寒意:“赵天宇,你带着一百多号人,手持凶器,公然阻挠中纪委办案,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罪名?”赵天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水泥厂上空回荡,格外刺耳,“在汉中这块地界上,我赵天宇说的话,就是规矩!秦川,识相的就把王秉坤叫出来,再带着你的人滚出汉中,不然今天,谁都别想走!”
他一挥手,身后的保安队打手立刻往前逼近一步,钢管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猎枪的枪口在雪光下闪着冷光。
省委警卫队的人见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为首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对秦川说:“秦书记,赵公子这是豁出去了,我们……”
“怎么?你想帮他?”秦川瞥了他一眼,声音冷得像冰。
中年男人浑身一颤,立刻低下头:“不敢。”
“不敢就站在一边,”秦川的目光重新落回赵天宇身上,“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把人抢走。”
“敬酒不吃吃罚酒!”赵天宇脸色一沉,猛地挥手,“给我上!把王秉坤抢回来,出了事我爸担着!”
一百多号打手立刻嗷嗷叫着冲了上来,钢管和砍刀挥舞着,朝着督查组的人扑去。
“保护秦书记!”李莫愁低喝一声,迅速起身,将秦川护在身后。督查组的队员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精锐,立刻结成防御阵型,盾牌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硬生生挡住了第一波冲击。
钢管砸在盾牌上,发出“哐当”的巨响,砍刀劈砍的寒光晃得人睁不开眼。雪地里瞬间乱作一团,喊杀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混杂在一起,溅起的雪沫子都带着血腥味。
赵天宇站在后面,看着眼前的混战,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阴狠:“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负责!”
混战中,几名身手矫健的打手绕过督查组的防线,直扑被按在地上的王秉坤。李莫愁见状,刚要回身支援,却被两名持猎枪的亡命之徒死死缠住,枪托狠狠砸在他的肩头,疼得他闷哼一声,一时间竟脱不开身。
“快!把人架走!”领头的打手低喝一声,几人合力扯开压着王秉坤的督查组队员,拖着王秉坤的胳膊就往越野车的方向拽。王秉坤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拼了命地嘶吼:“快!快开车!”
秦川瞥见这一幕,瞳孔骤缩。他不顾身边队员的阻拦,猛地拨开人群冲了上去,一把攥住了王秉坤的另一只胳膊:“想带他走,先过我这关!”
赵天宇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抬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趁着秦川注意力全在王秉坤身上,猛地冲了上去,朝着秦川的后背狠狠刺去!
“秦书记小心!”李莫愁睚眦欲裂,嘶吼着想要挣脱束缚,却还是慢了一步。
冰冷的匕首穿透了秦川的棉衣,狠狠扎进了他的后背。剧痛瞬间席卷全身,秦川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他死死咬着牙,没有松手,反而攥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给我放手!”赵天宇红了眼,抬脚狠狠踹在秦川的小腹上。
秦川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的伤口裂开,鲜血汩汩地往外涌,很快染红了整片棉衣。他眼前阵阵发黑,却依旧死死盯着被拖走的王秉坤,想要再次冲上去,身体却重重地栽倒在雪地里。
“秦书记!”李莫愁目眦欲裂,爆发性地挣脱了两名打手,一拳砸在其中一人的面门上,可就在这短暂的间隙,王秉坤已经被架上了越野车。赵天宇跳上车,狠狠甩上车门,嘶吼着:“开车!快开车!”
越野车的引擎发出一阵轰鸣,猛地冲破风雪,朝着水泥厂外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雪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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