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西的冬夜寒风呼啸,自治区纪委监委办案点的会议室里,空气却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5·12专案”的核心审讯已经进入了第289天,然而,随着莫娟娟的死亡,整个案件的定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
“秦书记,洛桑在法庭上翻供了。”老赵推门进来,脸色铁青,将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庭审记录甩在桌上,“他现在只承认收受莫娟娟贿赂三千万元,坚决否认与境外间谍机构有任何联系。他的辩护律师咬住一点不放——莫娟娟已死,死无对证,所有关于‘危害国家安全’的指控都是推测,没有直接口供支撑。”
秦川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眼中布满血丝。他看着那份庭审记录,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他在赌。”秦川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他赌我们拿不出铁证,赌法律的疑罪从无。只要把‘间谍罪’洗掉,哪怕贪腐判个无期,以他的关系网,在里面弄个保外就医或者减刑,也不是不可能。”
“那我们怎么办?”老赵急了,“国安那边虽然有莫娟娟的行动轨迹和加密通讯记录,但要证明洛桑‘明知’对方是间谍并‘故意’提供情报,难度极大。洛桑一口咬定自己是‘被蒙蔽的贪腐分子’,是被那个女人利用了。”
秦川猛地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寒芒:“莫娟娟死了,但她留下的‘影子’还在。她不是神,她在藏西的每一步行动,都需要支点。既然人证没了,我们就把物证做死!”
“您的意思是……”
“查那笔钱的最终去向。”秦川站起身,走到巨大的电子沙盘前,指着藏西边境的一处峡谷,“莫娟娟给洛桑的那几千万,绝不仅仅是买路钱。她在藏西经营多年,肯定有一个‘休眠’的情报网络。洛桑作为政府主席,手里掌握着基建审批权,这是进入军事禁区周边的钥匙。既然洛桑不承认,那我们就从外围的‘锁’开始撬。”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自治区国家安全厅厅长李刚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档案袋。
“秦书记,有重大发现。”李刚没有客套,直接将档案袋递给秦川,“我们技术部门恢复了莫娟娟那部被炸毁手机的部分云端备份。虽然核心数据被她销毁了,但我们在她的一个加密相册里,发现了一张三年前的照片。”
秦川迅速拆开档案袋,抽出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个高级会所的包厢,洛桑正站在一幅挂毯前指点江山,而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茶几上,赫然放着一份标注着“绝密”字样的《藏西边境防御工程二期规划图》的边角。
“这是……”老赵惊呼出声,“这是在莫娟娟的私人会所拍的?”
“对。”李刚沉声道,“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正是洛桑声称‘只是去喝茶’的那天。按照保密条例,这种级别的文件,绝不能带出办公室半步,更别说带进私人会所。这不仅仅是受贿,这是赤裸裸的非法持有国家机密罪,甚至可以直接推定他有泄露机密的主观故意。”
秦川看着照片,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冷笑:“好一个洛桑,自以为把人杀了(注:此处指莫娟娟被击毙,洛桑以为死无对证)就万事大吉。他忘了,贪婪的人总会留下痕迹。这张照片,就是他通往刑场的门票。”
“可是秦书记,”李刚话锋一转,神色变得有些犹豫,“关于您击毙莫娟娟一事,中央纪委和国家监委的联合调查组刚刚发来函,希望您能去京城做一个详细的情况说明。虽然当时情况危急,但毕竟是您作为省委书记(自治区党委书记)直接开枪……”
秦川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他明白,这是程序,也是对他权力的一种制衡。
“我会去的。”秦川将照片重新塞回档案袋,语气坦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当时莫娟娟正准备销毁核心证据并试图越境,且持有武器反抗,击毙她是维护国家安全的必要手段。我有信心,也有责任向组织讲清楚。”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声音铿锵有力:“同志们,‘5·12专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洛桑想利用死局脱罪,我们就用这张照片和后续的资金流向证据,给他下一盘活棋。告诉公诉方,立刻变更起诉策略,重点打‘非法持有’和‘间接故意泄密’!”
“是!”老赵和李刚齐声应道。
窗外,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照在拉萨河谷的雪山上,金光万丈。虽然前路还有内部审查的风雨,但秦川知道,只要守住了国家安全的底线,他就无所畏惧。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而胜利的天平,正在悄然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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