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晨露里的新苗
天刚蒙蒙亮,林薇薇就被窗台上的响动惊醒了。睁眼一看,灰灰正用爪子扒着窗棂,鼻尖蹭着玻璃上的晨雾,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呼噜声。
“饿了?”她披衣起身,推开门,晨露的凉意瞬间裹了过来。院角的丝瓜架上,叶片上的露珠滚来滚去,像没睡醒的星子。
刚走到灶房门口,就见陈默蹲在柴火堆前,正往灶膛里添柴。火光映着他的侧脸,轮廓在晨雾里显得格外柔和。“醒了?”他抬头笑了笑,“看你窗没关严,想着你可能起得早,先把粥熬上了。”
锅台上的砂锅里,白粥正咕嘟咕嘟冒着泡,米香混着水汽漫出来,暖得人心里发颤。林薇薇刚要说话,就见苏清圆抱着个小竹篮从院外进来,发梢还沾着露水。
“看我带了什么!”她把篮子往桌上一放,里面是些带着泥土的嫩豌豆,豆荚饱满得快要裂开,“昨儿跟李伯学的,说这嫩豌豆用盐水煮煮,配粥吃最清爽。”
林薇薇拿起一个豆荚,轻轻一掰,碧绿的豆粒滚落在掌心,带着股清甜的气。“正好,阿婆前几日腌的咸菜还剩些,切切点拌着,肯定下饭。”
说话间,阿婆也拄着拐杖出来了,手里拿着个小铲子,往墙角的空地里戳了戳:“趁着土湿,把前儿留的青菜籽种上,过些日子就能摘着吃了。”
陈默盛了碗热粥递给林薇薇,又给苏清圆和阿婆各端了一碗:“先垫垫,等会儿我去翻地。”他看着墙角的空地,“这土得松松,不然芽发不出来。”
苏清圆捧着粥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片空地:“要不我画个标记吧?免得咱们走路踩着。”她从布包里掏出纸笔,蹲在地上,在空地上画了几个小小的豌豆图案,“这样就知道这儿种着菜了。”
林薇薇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晨光里的一切都带着股劲儿——粥在锅里沸着,豆在篮里鼓着,籽在土里待着,连灰灰都蹲在阿婆脚边,尾巴尖轻轻扫着泥土,像在帮忙松土。
陈默扛着锄头过来时,晨光已经爬上了丝瓜架顶,把叶片上的露珠照得像碎钻。他弯腰翻地,锄头落下的节奏均匀有力,土块被砸得细细的,散着湿润的腥气。
“埋深点,”阿婆在一旁指点,“别让鸟啄了去。”她手里捏着菜籽,像撒星星似的往土里撒,“匀着点,密了要间苗的。”
林薇薇和苏清圆蹲在旁边,把陈默翻好的土块捏碎,指尖沾着湿泥,凉丝丝的却透着活气。“你看这土,”林薇薇捻起一点凑到鼻尖闻,“有股青草的味呢。”
“那是去年的草枯了烂在里面的,”苏清圆笑着说,“阿婆说这叫‘沤肥’,比买的肥料还好。”
太阳升高些时,菜籽总算种完了。四人坐在丝瓜架下歇脚,喝着剩下的粥,啃着苏清圆带来的豌豆。豆粒在嘴里咯吱作响,清甜混着粥的糯,像把春天嚼在了舌尖。
陈默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那片新翻的土地,忽然说:“等菜苗长出来,咱们就在旁边搭个小篱笆,让它顺着爬。”
“我来画篱笆的样子!”苏清圆立刻接话,手已经在半空比划起来,“要编些小花在上面,像我绣的扇面那样。”
阿婆看着他们笑,皱纹里盛着晨光:“你们啊,就像这菜苗,看着不起眼,长着长着,就成了片好光景。”
林薇薇望着那片湿润的土地,仿佛已经看见嫩绿的芽尖顶破泥土,一节节往上蹿。她忽然觉得,日子就该这样——有烟火气,有盼头,像这埋在土里的籽,悄悄攒着劲,等着给你个惊喜。
过了几日,林薇薇晨起浇花时,忽然发现墙角的土里冒出了点点新绿。细如发丝的芽尖顶着种皮,怯生生地探出头,像是怕被风吹倒,紧紧挨着凑成一小丛。
“陈默!苏清圆!快来看!”她扬声喊着,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陈默正劈着柴火,闻言丢下斧头就跑过来,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了擦才敢碰那泥土:“长这么快?前儿还没动静呢。”他蹲下身,指尖悬在芽尖上方,半天不敢落下,怕一口气吹折了这嫩生生的苗。
苏清圆拎着水壶赶来,壶里的水还冒着热气。“我就说要画标记吧,”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又赶紧放轻声音,“阿婆说这苗得天天浇温水,不能用凉水激着。”说着便把水壶斜着,让水流顺着土缝慢慢渗下去,像在给婴儿喂水。
阿婆拄着拐杖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笑:“这苗娇气,得早晚看两遍。正午日头毒,得挪个草帘挡挡。”她转头对陈默道,“你那柴火堆离得太近,火星子溅着就完了,挪远些。”
陈默连声应着,转身就去搬柴火。他动作快,却特意绕着那片苗地走,脚抬得老高,像怕踩坏了地上的影子。
接下来的日子,小院里多了桩心事。林薇薇晨起梳洗完就往墙角跑,苏清圆把画好的篱笆设计图贴在门边,图上的藤蔓缠着星星点点的花,旁边标着“第三日浇水量:半碗”。陈默找了块旧木板,刨得光滑,写上“菜苗生长日记”,挂在丝瓜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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