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签到本里的蔷薇香
天刚蒙蒙亮,阿豆就揣着签到本跑到后山。野蔷薇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沾着晨露,像撒了把碎珍珠。他蹲下身,小心翼翼摘了朵最饱满的,往签到本布套的小口袋里塞,忽然发现口袋里多了片银杏叶——是陈默昨天放的,边缘已经微微卷了边。
“原来你没忘。”阿豆摸着银杏叶笑,又摘了朵浅粉色的蔷薇放进去,花瓣上的露水打湿了布套,晕出个小小的湿痕。
回到家时,苏清圆正往灶膛里添柴,锅里的粥咕嘟冒泡,香气漫了满院。“摘这么多?”她看着阿豆怀里的蔷薇花束笑,“够插满整个窗台了。”
“给签到本留几朵。”阿豆把花束放在石桌上,拿起签到本翻看。最新一页空白着,只在页眉留了行小字,是陈默今早写的:“晨露未干时,后山蔷薇开得正好。”
“他怎么知道我去摘蔷薇了?”阿豆挠挠头,忽然看见灶台上放着个青瓷小瓶,里面插着两朵蔷薇,花瓣上还挂着水珠。
“陈默早上上山巡林,路过后山看见的。”苏清圆盛出粥,“他说这花插在瓶里能开三天,晒干了还能收进签到本当书签。”
阿豆赶紧从花束里挑了朵半开的,夹进签到本里,又把布套小口袋里的蔷薇花取出来,换了朵带露的。“这样每天都有新香味啦。”他拍了拍布套,听见里面银杏叶和花瓣摩擦的轻响,像在跟他打招呼。
早饭后,陈默扛着锄头要去给菜田松土,阿豆抱着签到本跟在后头。“今天签到写什么?”他追着问,“写我们摘了蔷薇,还是写粥里放了新收的小米?”
陈默脚步不停,指了指菜田边的竹篱笆:“你看那丛牵牛花,昨天还打着苞,今早全绽开了。”
阿豆凑过去看,紫色的牵牛花顺着篱笆爬得老高,花瓣卷成小喇叭,像在使劲吹着晨曲。他立刻翻开签到本,提笔写道:“牵牛花偷喝了晨露,把自己吹成小喇叭。签到本藏了蔷薇花,闻着香呢。”
写完又觉得不满意,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喇叭,旁边添了朵蔷薇,花瓣画得像小太阳。
陈默松土的间隙回头看了眼,嘴角弯了弯:“比上次画的小鸡像样多了。”
“那是!”阿豆挺挺胸,忽然发现篱笆下有片三叶草,蹲下去扒拉半天,找出片四叶草,小心夹进签到本里,“这个能带来好运,给签到本也沾沾福气。”
日头爬到头顶时,苏清圆端着水盆来浇花。看见签到本放在田埂上,布套上的金线太阳在光下闪闪发亮,小口袋鼓鼓囊囊的,就知道里面又添了新东西。“别总往里面塞零碎,回头布套该撑破了。”她嘴上说,却从围裙兜里摸出颗晒干的野山楂,轻轻放进小口袋,“这个酸,能提提神。”
阿豆跳起来抢签到本:“我看看!你放了什么?”两人闹着抢了会儿,不小心把口袋里的蔷薇花掉了出来,粉白的花瓣散了一地。
“可惜了。”苏清圆捡起一片还完整的花瓣,夹进签到本里,“晒干了一样香。”她翻开前几页,指着陈默写的“布套里藏着阳光味”笑,“现在该改成‘藏着蔷薇香’了吧?”
陈默刚好锄完最后一垄地,把锄头往墙上一靠:“都藏着。阳光晒过的布套味,蔷薇的香,还有阿豆手汗的味。”
“才没有!”阿豆脸一红,把签到本抱在怀里,“我洗过手的!”
夕阳西下时,阿豆把签到本抱到屋檐下晒。布套上的金线太阳被夕阳染成橘红色,小口袋里的蔷薇花瓣、银杏叶、四叶草和野山楂挤在一起,散发着混合的清香。他忽然想起苏清圆说的话,提笔在空白页补了句:“今天的签到本,闻起来像春天。”
晚风拂过,带来远处的蛙鸣,签到本在风中轻轻晃,布套上的针脚被夕阳描成金色,像把所有细碎的美好都缝进了时光里。
暮色漫进窗棂时,阿豆正蹲在屋檐下,看着签到本上的蔷薇花瓣慢慢卷边。苏清圆端来盏油灯,昏黄的光落在纸页上,把那句“闻起来像春天”照得暖融融的。
“该给签到本换页了。”她从阿豆手里接过本子,指尖抚过那片半干的蔷薇花瓣,“明天该记点什么?”
阿豆指着院角的丝瓜藤:“写丝瓜吧!今天它又爬高了半尺,快够着屋檐了。”他下午蹲在藤下数了半天,新抽的卷须像小手似的,正使劲往房梁上抓。
陈默扛着锄头回来,裤脚沾着泥,听见这话笑了:“不如写它偷喝了夜雨,才长得这么疯。”他把锄头靠在门后,伸手从签到本里抽出片卷边的蔷薇,“这片晒得差不多了,收进布套里吧。”
苏清圆找了张棉纸,把干花瓣包成小方包,塞进签到本的夹层。“这样能存得久些。”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厨房端来碗蜂蜜水,往签到本旁一放,“给它也润润,明天好写新字。”
夜风渐凉,阿豆把签到本抱进屋里,放在炕头的旧木箱上。木箱里垫着陈默去年晒的艾草,带着股清苦的香,正好给签到本当褥子。“这样它就不冷了。”他摸着布套上的金线太阳,忽然发现那太阳的边角被磨得发亮,像被人摸了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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