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签到簿上的新印记】
染坊的木门刚推开,晨露就顺着门轴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小水圈。苏清圆弯腰拾起落在门槛上的签到簿,指尖抚过昨夜新添的字迹——“月笼蓝·晨染”,旁边还粘着片带着露水的蓝花瓣,是今早刚从院角的蓝雪花上摘的。
“清圆姐,该签到啦!”林薇薇举着支新磨的墨棒跑进来,发梢沾着草叶,“张叔说今天镇上有集市,要不要顺便采点茜草回来?听说新采的茜草染红色最正呢。”
苏清圆翻开签到簿,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忽然笑了:“今天换个签到方式吧。”她转身从染缸里舀了勺月笼蓝染液,小心翼翼地滴在签到栏旁,染液慢慢晕开,像朵淡蓝色的云。“这样,每个颜色都能在签到簿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啦。”
林薇薇眼睛一亮,也学着往自己的名字旁滴了滴刚调好的茜草红,红色在纸上漫延,与旁边的月笼蓝碰在一起,竟晕出点紫调。“哇,像晚霞!”她拍手道,“以后咱们就用染液签到吧,多有意思,一看就知道今天在染什么色。”
陈默扛着捆新柴进来,见状也凑过来。他刚劈完柴,手上还沾着木屑,闻言在自己的名字旁按了个手印,指缝里的木灰混着汗水,在纸上拓出个灰褐色的印子。“我这算‘木色签到’,咋样?”
苏清圆笑着点头,在三人的印记旁写下说明:“月笼蓝为晨染,茜草红为午采,木灰褐为晨劈柴。”她忽然发现,这签到簿不再只是文字的记录,更成了染坊日常的调色盘,每个印记都带着烟火气和颜色的温度。
这时,王婆婆挎着竹篮进来,篮子里装着刚蒸的槐花糕,香气混着染液的清苦味飘满小院。“丫头们,尝尝婆婆的新花样,”她指着篮子里点缀的槐花,“用的是院里那棵老槐树上的花,配你们的新颜色正好。”
苏清圆拿起块槐花糕,咬了口,清甜在舌尖散开。她忽然在签到簿上添了句:“今日签到附赠槐花香。”然后撕下这页,小心地贴在染坊的展示墙上——那里已经贴满了带着各种染液印记的签到页,红的、蓝的、褐的,像片微型的调色板,记录着染坊里每个有颜色的日子。
风从院外吹来,带着集市的喧闹声,展示墙上的签到页轻轻晃动,各种颜色在风里仿佛活了过来,彼此交融又各有风采。苏清圆望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所谓签到,不过是让日子在时光里留下看得见的痕迹,就像这些染液,虽会褪色,却真实地存在过。
“走,赶集去!”她合上签到簿,招呼着林薇薇和陈默,“让今天的茜草红,也在集市上留个印记~”
三人刚走到巷口,就见卖豆腐脑的张婶推着车经过,木勺碰撞粗瓷碗的声音清脆响亮。“清圆丫头,薇薇,要不要来碗热乎的?”张婶笑着舀起一勺,豆腐脑颤巍巍的,上面淋着红油和虾皮,“今早刚磨的豆子,鲜着呢。”
苏清圆摸出几枚铜板递过去,“来三碗,多加香菜。”她转头看陈默,“你劈柴出了汗,喝碗热的舒坦。”
林薇薇捧着碗,吸溜着喝得香甜,忽然指着不远处的摊位:“快看,那有卖茜草的!红得发亮呢!”摊主正蹲在地上捆扎茜草,根茎粗壮,断面渗出鲜红的汁液,像凝住的血珠。
苏清圆走上前,捏起一根闻了闻,一股带着土腥的草木气钻进鼻腔。“这茜草够老,染出来的色准沉得住。”她跟摊主讨价还价,末了拎着一大捆往回走,根茎上的红汁蹭在指尖,像抹了层胭脂。
陈默在旁边的铁匠铺前停住脚,铁匠正抡着锤子打铁,火星溅在地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师傅,能帮我把这根铁钎砸尖不?”他从柴捆里抽出根硬木,顶端缠着圈铁条,“绑在柴捆上,挑着稳当。”铁匠挥锤应着,叮当声里,铁钎渐渐透出寒光。
集市上渐渐热闹起来,卖花布的摊位前围了群妇人,苏清圆瞥见块靛蓝色的粗布,忽然拉着林薇薇:“这布染得匀,咱们买半匹回去,试试和茜草红叠染,说不定能出葡萄紫。”林薇薇点头如捣蒜,手指在布上摸来摸去,眼里闪着光。
日头爬到头顶时,三人拎着满手的东西往回走。苏清圆的竹篮里躺着茜草、靛蓝布和半袋新磨的米粉;林薇薇怀里抱着个陶土小花盆,里面栽着株指甲花,说是捣碎了能染红指甲;陈默肩上的柴捆绑得格外稳当,铁钎闪着光,挑着的竹筐里晃悠着个王婆婆托买的粗瓷大碗。
路过染坊的展示墙时,苏清圆忽然停下,把指尖的茜草红汁往刚贴上的签到页上点了点,像颗小小的朱砂痣。“看,”她笑着,“今天的茜草红,在这儿也留了印。”
风过时,墙上的纸片哗哗响,像在应和。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混着茜草的红、靛蓝的幽、指甲花的粉,在青石板上织成幅流动的画。
回到染坊时,日头已过正午。苏清圆刚把茜草捆好挂在屋檐下,就见王婆婆挎着竹篮来了,篮子里装着刚晒好的干荷叶。“清圆丫头,这荷叶能当染材不?我看颜色青嫩,说不定能调出浅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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