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岭的深夜,寒风呼啸,偶尔夹杂着几声凄厉的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白起蹲在岩石的阴影里,整个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涂满了黑泥,只有一双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身后,一万五千名精兵静默如林,每个人的脸上都涂抹着同样的黑泥,欧钢铠甲外罩着深色布衣,连兵器都用布条缠裹,避免发出任何反光。
“将军,前方十里无异常。”斥候队长如同鬼魅般从树影中闪出,声音压得极低,“猗顿司直的人已经清理了沿途三个哨所,秦军哨兵全部解决,一个不留。”
白起微微颔首,目光仍死死盯着北方。那里是义渠草原的方向,也是他们此行的目标。这一次奇袭,关系到整个战局的胜负,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三天前,他们从萧关秘密出发,选择了这条几乎被遗忘的古道。子午岭山势险峻,道路崎岖,却是避开秦军耳目的最佳路线。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传令,继续前进。”白起的声音冷峻如铁,“保持静默,天亮前必须穿过这片山谷。告诉将士们,谁要是发出一点声响,军法处置!”
命令通过手势无声传递,部队如一条黑色巨蟒,在崇山峻岭间蜿蜒前行。每个人都经过严格挑选,不仅战力出众,更擅长山地行军。他们脚上穿着特制的软底鞋,踏在枯叶上几乎不发出声响。长期的严酷训练,让这支军队成为了真正的幽灵之师。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整片山林被笼罩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部队来到一处险要的隘口,两侧悬崖峭壁如刀削斧劈,中间仅容一人通过。抬头望去,只见一线天光,险峻异常。
“将军,这里就是‘鬼见愁’。”副将蒙恬低声道,这位年轻将领的脸上写满了凝重,“据当地猎户说,这里是通往义渠的必经之路,但也最危险。往年商队经过此地,十有八九会遭遇不测。”
白起眯眼打量着地形。隘口上方隐约可见秦军哨所的轮廓,但此刻那里静悄悄的,显然猗顿的人已经得手。然而职业军人的直觉告诉他,这片险要之地绝不会如此简单。
“派一队人先上去确认安全。”白起下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其他人原地休息一炷香时间。记住,就是咳嗽也得给我咽回去!”
士兵们趁机取出干粮,就着皮囊里的清水默默进食。这是特制的炒面和肉干,体积小却耐饥,足以支撑长途行军。没有人交谈,所有人的动作都轻缓而熟练,显示出严明的军纪。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夜枭的啼叫——这是安全的信号。
白起却突然举手示意部队停下,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在常年征战中磨练出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对劲。”他低声道,“传令前队,立即后撤!”
就在命令传出的瞬间,隘口上方突然响起一阵机括声!
“有埋伏!”前队传来急促的警示。
只听“嗖嗖”破空之声,无数箭矢从两侧崖壁上激射而下。好在白起预警及时,前队士兵迅速后撤,只有几人受了轻伤。
“结阵!”白起厉声喝道。
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瞬间组成防御阵型,盾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混乱。
“将军,看来猗顿的人失手了。”蒙恬握紧手中长枪,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白起冷笑一声:“未必是失手,恐怕是我们的人中出了内奸。传令,第二营从左侧迂回,第三营从右侧包抄。既然被发现了,那就速战速决!”
两支精锐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潜入两侧山林。白起亲自率领主力正面佯攻,吸引敌军注意力。
战斗在黑暗中爆发。欧越士兵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力,他们在崎岖的山地中如履平地,很快就从侧翼突袭成功。不到一炷香时间,隘口上方的抵抗就彻底平息。
“将军,共歼敌一百二十七人,俘虏三人。”蒙恬前来汇报,“我们伤亡九人,其中两人重伤。”
白起检查着阵亡士兵的遗体,脸色阴沉。这些都是在战场上与他生死与共的老兵,每一个损失都让他心痛。
“厚葬阵亡将士,重伤者立即送回后方。”他沉声道,随即转向俘虏,“审问他们,我要知道是谁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审问结果令人震惊。这些秦军并非普通守军,而是义渠境内调来的精锐,他们早在两天前就接到命令,在此设伏。
“看来,义渠那边确实出了大问题。”白起眼神冰冷,“传令全军,改变行军路线,我们走西边的‘断魂谷’。”
蒙恬闻言色变:“将军,断魂谷终年毒瘴弥漫,从无人生还啊!”
“正因如此,秦军绝不会在那里设防。”白起语气坚定,“传令下去,取出防瘴药剂,每人双倍剂量。我们要在秦军反应过来之前,穿过这片死亡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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