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可!”灵姑浮大急,连忙低声劝阻,“蛮夷狡诈,岂可轻信?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苍泓也面露忧色:“公子,如此厚待,恐将士们心中不服啊。” 就连俘虏们也难以置信,一个看似头目的壮硕蛮人挣扎着抬起头,用生硬的越语夹杂着土话嘶吼道:“你说真的?不是骗我们去做送死的苦工?”
欧阳远目光直视那头目,坦然道:“吾乃越王之子,此地之主!言出如山,岂会欺诳尔等?然,话需言明!”他语气骤然转厉,“归附之后,若再有异心,或暗通山中部族,或懈怠生事,则立斩不赦!绝无姑息!何去何从,尔等即刻抉择!”
他不再多言,只令人将一把锋利的战斧掷于俘虏面前的地上——象征死亡的选择。同时,又命人抬来几筐刚刚蒸熟、散发着热气的粟米饭团和几桶清水——象征生路与劳作的希望。
饥饿的俘虏们看着饭团,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他们面面相觑,眼神复杂地交流着。一边是立毙当场,一边是一条充满不确定但却实实在在的生路。蛮人崇尚勇力,但也敬服更强大的力量和出乎意料的宽仁。
死寂般的沉默笼罩全场,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俘虏们的选择。
终于,那名先前发声的蛮人头目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了看身边的同伴,又看了看那寒光闪闪的战斧和香气诱人的饭团,第一个哑声开口:“我……乌泔部落的岩犀……愿……愿降!愿为公子劳作!”说完,他深深地低下头颅。
有了带头的,其余俘虏的心理防线迅速崩溃。 “愿降!” “我也愿降!求给饭吃!” “愿降……”
绝大多数俘虏都选择了生路,仅有两三人依旧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瞪着欧阳远,叫骂不休。欧阳远面无表情,轻轻一挥手。苍泓会意,立刻令甲士上前,将那几名死硬分子拖出,片刻后,远处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声,随即一切归于寂静。
这铁血手段,瞬间镇住了所有新降者和围观的越军,让他们清楚地看到了宽仁背后的底线与威严。
“松绑!赐食!”欧阳远下令。
士兵们上前为投降的俘虏解开绳索,并将饭团和清水递给他们。俘虏们起初不敢相信,随即争先恐后地抓起饭团狼吞虎咽,甚至有人吃着吃着,哽咽出声——那是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
欧阳远对苍泓吩咐道:“将其打散,编入各劳作队。一视同仁,按劳作量供给饭食。告知监管士卒,不得随意虐待羞辱,但亦需严加看管,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诺!”苍泓此刻已明了欧阳远的深意,这是要将这些蛮力逐步消化吸收,化为己用啊!他心悦诚服地领命而去。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营地,更随着山风溪流,飘向欧余山麓的密林深处。越军民众在惊诧之余,逐渐理解了公子的“仁德”与“远略”。而那些散布山中的蛮族部落,很快也听闻了“欧阳亭侯”处置俘虏的方式——并非想象中的血腥屠杀或残酷奴役,而是给出了一条能够活命甚至有望成为“良民”的道路。
许多原本对越人营地充满敌意和恐惧的小部落,态度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绝对的抗拒中,掺入了一丝犹豫和观望。或许……这个新来的越人首领,真的有所不同?
欧阳远站在帐外,望着那些吃完饭后被带领着前往劳作地点的蛮族降卒,目光深邃。他知道,征服土地易,征服人心难。以力服人,其力易竭;以德服人,其德日彰。这“德”,需与“威”并存,需与“利”结合。今日种下的这颗种子,或许将来,能收获远超三十个劳力的回报——那将是整个周边地区的逐渐安定,乃至更多百越部族的归心。
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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