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初生谷,哪吒并未立刻远遁,而是收敛气息,在附近山脉中寻了一处僻静山洞,再次进入短暂的静修,整理此番所得,并思忖下一步的去向。
“人族之事,暂且告一段落。伏羲转世已成,有河图洛书碎片在身,又有女娲娘娘暗中护持,其成长之路当无大碍,成就天皇亦是水到渠成。我与此番因果,算是了结大半,剩下的是与人族、与未来的天皇伏羲之间的善缘,长远来看,利大于弊。”哪吒心中思量。
“不周山印初步炼化,与混沌珠残、不灭道花契合日深,是我眼下最大的依仗。但此物乃不周山崩塌遗泽,干系重大,消息一旦走漏,必引来无穷觊觎。鲲鹏是其一,其他大能、乃至某些圣人,恐怕也会动心。需得尽快提升实力,并寻觅一处安全之地,深入炼化,掌握其更多威能。”
“我如今的修为,已达太乙巅峰极限,不灭混沌道花含苞待放,只差一个契机,便可尝试冲击大罗。但这个契机,可遇不可求。闭关苦修用处不大,需得外出游历,于生死搏杀、大道感悟、或特殊机缘中寻求突破。”
“那么,该去往何方?”
洪荒浩渺,劫后更是地貌大变,危机四伏,却也机缘暗藏。哪吒脑海中掠过几个可能的选择。
其一,前往娲皇宫。 女娲娘娘对他有提点之恩,又默许(甚至可能推动)了他送出河图洛书碎片之举。前往拜见,一来可当面致谢,了结部分因果;二来或可得到娘娘进一步的指引,甚至获得一些庇护,以应对可能来自鲲鹏、西方等方面的麻烦。娲皇宫是圣人道场,安全无虞,亦是绝佳的修行悟道之地。但缺点是,一旦前往,便等于彻底站在了女娲娘娘的阵营,与这位未来的人族圣母、造化圣人绑定更深,虽有益处,却也意味着未来可能需更多遵从圣人意旨,与他追求“混元不灭、自我超脱”的道心,或有微妙冲突。
其二,继续在洪荒大地游历,探寻机缘。 劫后新生,许多上古遗迹、先天福地或因天崩地裂而重现世间,也可能孕育出新的天材地宝。如能寻得一二,对修复混沌珠残、提升实力大有裨益。且游历之中,与各方残存势力、凶兽异种交手,于生死间磨练,正是寻求突破契机的最佳途径。但风险极高,不仅可能遭遇未知凶险,更易暴露行踪,引来鲲鹏等仇敌。且缺乏稳定环境深入炼化不周山印。
其三,前往血海或北冥这等绝地凶域。 风险最大,却也最可能隐藏着大机缘。血海冥河老祖立阿修罗教,斩出恶尸,已成准圣,对西方、对妖族残部、乃至对整个洪荒都虎视眈眈。北冥鲲鹏更是恨他入骨。主动靠近,无异于火中取栗。但绝地之中,往往也藏着混沌煞气、先天凶煞等对混沌珠残、混沌弑神枪有裨益之物,更有可能在生死压力下逼迫自身潜能,寻求突破。但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娲皇宫……游历……绝地……”哪吒沉吟。三种选择,各有利弊。
“娘娘虽有恩,然圣人因果,不可轻受。我之道,在于‘不灭’与‘自我’,若过早、过深地依附于某位圣人,恐失本心,于长远道途不利。娲皇宫可作后路,暂不宜久居。”哪吒首先排除了长期前往娲皇宫的选项。
“绝地凶险,我虽有保命手段,但此刻状态未达巅峰,不周山印亦未完全炼化,贸然深入,过于冒险。可作未来备选,非当下良策。”
“如此看来,游历洪荒,寻觅机缘,同时寻找一处相对隐蔽安全之地,深入炼化不周山印,并寻求突破契机,是为上选。”哪吒做出决定。
“不过,在游历之前,或许可先往娲皇宫外围一行,遥遥拜见,表达谢意与了结部分因果之心,同时也可试探娘娘态度,看是否能得到一些关于劫后洪荒局势、或未来机缘的模糊指点。之后,再作计较。”
思路已定,哪吒不再犹豫。他结束静修,出了山洞,辨明方向,驾起一道不起眼的遁光,朝着记忆中凤栖山、娲皇宫所在的东方偏南方向,不急不缓地飞去。
此番飞行,他更加小心。不周山崩、天河倒灌后,洪荒地貌大变,许多山川河流移位,甚至有些区域空间不稳,时有空间裂缝或地磁乱流出现,凶险莫名。他以太乙神念仔细探查前路,避开那些气息诡异、危险的区域。
沿途所见,依旧是劫后余烬的景象。但也开始看到一些其他生灵的踪迹。有成群结队、形态各异、凶悍无比的异兽在荒野上游荡、厮杀;有零星的、看起来像是劫后残存的小型人族或其他种族的聚落,在险峻的山地或隐蔽的谷地中艰难求存;更有一些气息强大、行踪诡秘的修士遁光,在天际一闪而逝,不知是敌是友。
数日后,当哪吒飞越一片浩瀚无垠、水汽弥漫的大泽时,忽然,心头警兆陡生!一股冰冷、怨毒、充满了贪婪与杀意的强横神念,毫不掩饰地,自极远处,锁定了他!
“找到你了,小辈!”一个沙哑、尖利、仿佛金属摩擦般的声音,透过神念,直接在哪吒的元神中响起!“不周山印,还有你的小命,都给本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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