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咆哮而来的凶兽“狰”,哪吒心中无波无澜。前世他踏过尸山血海,斗过四海龙族,会过各方神将,眼前这头仅凭本能行事的凶兽,空有真仙境的蛮力,却无半分灵智可言,与那些身经百战的对手相比,如同稚子挥舞重锤。
狰兽五尾如铁鞭般挥动,卷起腥风,裂开碎石,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蛮横的煞气直扑而来,血盆大口直取哪吒头颅。
哪吒不闪不避,就在那獠牙利爪即将临身的刹那,脚步一错,身姿以毫厘之差侧开。没有莲花化身带来的玄妙感应,纯粹是无数次生死搏杀锤炼出的战斗本能。他瘦削的身影如一道青烟,顺着狰兽扑击的势头,顺势贴近其侧腹。
“吼!”狰兽一扑落空,愤怒甩尾,粗壮如古木的尾巴横扫千军。
时机稍纵即逝。哪吒眼中厉色一闪,凝聚了全身近乎三成的微弱法力,并指如剑,指尖那一缕赤红火苗骤然拉长,凝成一根三寸有余、近乎透明的赤红利刺,对准狰兽相对柔软的侧腹,狠狠刺入!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以及紧随而来的、直冲云霄的惨烈痛嚎!
“嗷——!!!”
狰兽庞大的身躯猛地僵直,随即疯狂抽搐、翻滚,撞得周围山石崩裂。那赤红利刺看似微小,入体后却并未造成巨大的物理创伤,反而如同一点火星落入滚油,瞬间引爆了狰兽体内积存的凶煞之气、杀戮业力,更直接灼烧着它的灵魂本源!
“业火……”哪吒低语,确定了这缕伴随他重生而来的火焰的本质。它并非三昧真火,也非太阳真火,而是源于他自身不灭逆意、融合混沌磨砺、专门焚烧因果业力、魂魄执念的火焰,姑且可称之为“涅盘业火”,取于毁灭中重生、焚尽旧我之意。
凶兽痛极发狂,双目赤红,彻底失去理智,不再扑击,而是疯狂催动体内狂暴的妖力,浑身鬃毛如钢针般炸起,化作无数黑芒,暴雨般向四周无差别攒射!
哪吒早有预料,身形急退,步伐在嶙峋乱石间腾挪闪转,精准地避开大部分黑芒。偶有漏网之鱼射到身前,他或挥拳击碎,或以手臂格挡,发出“叮叮”脆响,在皮肤上留下淡淡白痕,却无法真正破防。这具历经混沌气与不周山威压初步打磨的躯体,坚韧程度远超寻常同阶。
他冷静地观察着狰兽。这孽畜看似狂暴,实则气息在业火灼烧下正迅速萎靡,灵魂的剧痛让它无法有效凝聚妖力。几个呼吸后,狰兽的反扑明显疲软,翻滚的势头也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
哪吒身形骤然加速,如离弦之箭,再次欺近。这次他不再使用业火,而是纯粹凭借肉身之力,一跃而起,避开狰兽下意识挥来的利爪,精准地落在其脖颈之上。双腿如铁钳般夹住兽颈,右手五指成爪,指尖灌注全力,狠狠抓向其颈椎骨缝!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狰兽最后一声哀鸣卡在喉咙里,庞大的身躯彻底瘫软下去,激起一片烟尘。
哪吒喘息着,从狰兽尸体上跃下。刚才一连串动作看似行云流水,实则已耗尽了他这新生躯体大半气力。他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下,运转那简陋得近乎原始的自创法门,疯狂吸收着山谷中浓郁的灵气恢复,同时警惕地感知四周。
还好,不周山脚的盘古威压天然排斥许多强大生灵,这狰兽恐怕也是边缘地带的“土着”,方才动静并未引来更恐怖的存在。
调息片刻,恢复了一些法力,哪吒起身处理战利品。
他用业火小心剖开狰兽坚韧的皮毛——这皮毛是炼器的好材料。然后,他找到了狰兽的心脏,拳头大小,色泽暗金,仍在微微搏动,蕴含着这头真仙境凶兽最精华的气血。他毫不犹豫,直接以法力包裹,张口一吸,将那心脏吞入腹中。
霎时间,一股狂暴灼热的洪流在体内炸开!凶兽气血中蕴含的暴戾、煞气、野性意志疯狂冲击着他的经脉和神魂。
“哼!”哪吒闷哼一声,面色涨红,皮肤下隐隐有血丝渗出。但他眼神凌厉,死死守住灵台一点清明,全力运转法门,将那气血洪流强行镇压、炼化。
混沌珠的虚影在丹田内微微一亮,散发出一丝混沌气息,所过之处,凶兽气血中的暴戾杂质被迅速磨灭、吸收,只留下最精纯的生命精华,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咔嚓、咔嚓……”
体内传出细微的爆响,那是筋骨血肉在被强化、重塑的声音。瘦削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匀称、结实,皮肤下的混沌光泽与赤红流光更加明显。他的气息节节攀升,直接从炼神返虚初期,越过中期、后期,稳固在了炼虚合道之境!距离仙境,仅一步之遥。
“痛快!”哪吒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炼化过程虽然痛苦,但效果显着。这具身体的根基,远比前世莲花化身扎实得多,充满了无限可能。
他将狰兽的皮毛、独角、利爪等有价值部分仔细收起,以法力包裹,暂时存于身边。至于剩下的血肉,他引动涅盘业火,将其焚烧殆尽,不留一丝痕迹,避免血腥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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