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休息日,王警官和小李警官带着嘟嘟,来到了老陈位于派出所附近小区的家。
开门的是老陈本人,这位往日里在单位雷厉风行的硬汉刑警,此刻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忧虑,眼角的皱纹似乎也深了许多。他看到王警官和小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当他的目光落到小李警官抱着的宠物航空箱时,愣了一下。
“老王,小李,你们这是……”
“老陈,别误会。”王警官连忙解释,“我们不是又来给你家送猫的。这只猫……有点特别,是我们所里的‘编外警员’,叫嘟嘟。它非常通人性,我们想着,带它来跟小远……见个面,就只是见个面,绝对不强迫。”
老陈看着航空箱里那双透过网格安静望着他的琥珀色眼睛,心里叹了口气。他感激同事们的关心,但实在不抱什么希望。上次那只漂亮温顺的布偶猫,儿子连看都没看一眼。
“进来吧。”老陈侧身让开门,声音有些沙哑,“小远在他房间里。”
家里的气氛有些压抑,窗帘半拉着,光线昏暗。陈妈妈从厨房出来,对王警官和小李点点头,眼神里同样是化不开的忧愁。
小李警官将航空箱放在客厅中央,轻轻打开了门。
嘟嘟并没有立刻冲出来。它在箱子里停留了几秒,适应了一下新环境的气味和光线,然后才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走了出来。
它没有像普通猫咪到了陌生环境那样四处探索或躲藏,而是先蹲坐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客厅一侧,一扇虚掩着的房门上。那里,隐隐传来一种……封闭、悲伤,却又渴望被理解的气息。
它知道,那就是小远的房间。
它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先走到离它最近的陈妈妈脚边,轻轻蹭了蹭她的裤腿,发出了一声柔和友好的“咪”。陈妈妈有些惊讶,蹲下身,试探着摸了摸它的头。嘟嘟顺从地接受了,甚至回应地舔了舔她的手指。
这个举动让老陈和陈妈妈都有些意外。这只猫,似乎真的不太一样。
接着,嘟嘟又走到老陈面前,仰头看着他。老陈看着这双清澈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也蹲了下来。嘟嘟同样蹭了蹭他的手,仿佛在说:“别担心,我明白。”
做完这些“礼貌性的问候”,嘟嘟才转身,朝着那扇虚掩的房门走去。它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
王警官、小李警官、老陈和陈妈妈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
嘟嘟用头顶,轻轻将房门推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然后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光线更暗,窗帘拉得很严实。一个八九岁左右的男孩,穿着干净的睡衣,背对着门口,蜷缩在床边的角落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旧的毛绒玩具。他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对门口的动静毫无反应。
嘟嘟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叫声。它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蜷缩的背影,感受着那浓得化不开的孤独和恐惧。
然后,它做出了一个让外面所有观察者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它没有试图靠近男孩,没有去蹭他,更没有跳上床。它只是在距离男孩大约两三米远的地方,找了一个能看到男孩侧脸,又不会显得太有压迫感的位置——床脚附近的一块阳光照不到的地板——安静地趴了下来。
它将下巴搁在前爪上,尾巴轻轻卷过来围住身体,然后,它开始发出一种极其轻微、低沉而平稳的呼噜声。
这声音不像撒娇时那么响亮,更像是一种背景音,一种稳定、持续、充满安全感的能量场。它闭上了眼睛,仿佛只是来这里找一个地方打盹,对角落里的男孩“视而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五分钟,十分钟……
小远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外面的老陈和陈妈妈,眼神再次黯淡下去。果然,还是不行吗?
然而,就在王警官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敏锐地注意到——小远那一直僵硬着的、抱着毛绒玩具的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而房间里的嘟嘟,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平稳地呼吸着,发出那令人安心的、细微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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