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去述职汇报的,没必要准备发言稿。”
苏云继续说:“你只要记住,他是你爸,这就够了。”
“其他的,交给时间。”
苏厌愣了愣,随即苦笑一声。
是啊,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车子拐上了机场高速。
远处,服务区明亮的灯光,越来越近。
苏厌的心,也越跳越快。
服务区旁边的公园停车场里,停着一辆警用牌照的越野车。
车旁,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胡子拉碴,却满脸兴奋的赵运。
而另一个……
是一个身姿笔挺,身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
尽管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尽管光线昏暗。
苏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严正。
他的父亲。
车子,缓缓地停在那辆越野车旁。
苏厌的手,死死地攥着安全带。
车门打开。
苏厌的脚踏在坚实的地面上,身体却有些发飘。
严正的目光,牢牢地钉在苏厌的身上。
那张脸,和他年轻时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线条更锋利,眼神更桀骜。
这就是……他的儿子。
赵运在一旁看着这父子俩,咧开嘴笑。
打破了这凝固的空气:“老严,你看,我没骗你吧?”
“跟你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严正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个在无数大案要案面前都面不改色的铁血厅长,此刻嘴唇微张,喉结上下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儿子……
怪我……
他伸出手,手臂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想要去拥抱苏厌,可又怕被拒绝。
那只抬起的手,尴尬地停顿一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这个微小的动作,刺进苏厌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心口一疼,一股热流猛地冲上眼眶。
所有的紧张、忐忑、迷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他不再犹豫,迈开大步上前,张开双臂。
直接将那个高大却可怜的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爸。”
一声轻轻的呼唤,重如千钧。
严正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再也无法抑制,积压了二十年的愧疚、思念和痛苦,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他反手抱住苏厌。
这个流血不流泪的汉子,将脸埋在儿子的肩膀上,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呜咽声。
这些日子以来。
他强撑着处理公务,强撑着面对下属,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可当真正见到日思夜想的亲生儿子,所有故作的坚强都轰然倒塌。
现在的他,不是严厅长,只是一个失而复得,欣喜若狂又悔恨交加的父亲。
“你……你叫我什么?”
严正松开他,双手捧着苏厌的脸,声音激动得发颤。
“爸。”
苏厌勾起唇角,又喊了一声。
没有想象中的隔阂与陌生。
仿佛他们从未分离,仿佛他们早已是最亲的亲人。
血脉的连接,就是如此奇妙。
“哎!好孩子!我的好儿子!”
严正高兴得像个孩子,胡乱地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紧紧地抓着苏厌的肩膀。
“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喜悦,但很快又被浓浓的自责覆盖。
“对不起,都是爸的错。”
“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就不会让你从小受那么多苦……”
“不怪你。”
苏厌摇了摇头,目光清澈而坚定。
“不应该用坏人犯下的错,来惩罚自己。”
“我现在好好的,不是吗?”
他说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苏云。
那个男人正靠在车上,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神情悠闲。
苏厌的眼神里,充满无比的信赖与追随。
“我现在,非常高兴,也很知足。”
严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落在苏云身上,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深深的感激。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苏云,用最标准的方式,敬了一个礼。
苏云神情也严肃起来,立刻回了一个同样标准的敬礼。
“谢谢你,苏云。”
严正的声音沉稳有力,“真的,非常谢谢你。”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破案缉凶,是警察的本分。”
苏云放下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散漫。
“苏厌很有天分,是个好苗子。”
“我这也算是捡了个宝,不亏。”
一句玩笑话,让现场略显沉重的气氛瞬间轻松下来。
赵运本来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听听,你听听!我就说小苏这人有意思吧!”
“他当初非要收你家这小子,我还以为是闹着玩,想办法救他。”
“毕竟这先例不好开。”
“谁知道,这才二十四小时,这俩小子联手就给我捅了两个天大的案子!”
他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元辰国际那个案子,还有昨晚钱博那个案子,涉案人员众多,金额巨大,被害人遍布全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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