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叹了口气,随手挥了挥衣袖,将桌子与飘在上面当灯泡的基石一并收走,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玩了,不玩了,我服你们了还不行吗……”
他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眯起眼,目光投向幽囚狱的深处,片刻后,轻声对几人喃喃道:
“时间差不多了,好戏要开场了。”
只见,厚重的十王司大门,发出“嘎吱”一声沉闷的声响,缓缓打开,门内扬起的烟尘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就在白珩刚准备抱起霍霍,准备先跑路时,众人终于看清了从门内走出来的人是谁……
走出来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白珩虽然不认识他,但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他们此行要等的人。
安却笑了,他站起身,上前一步,对着来人摊开双手,语气里满是调侃:“老杨,几天不见,你看起来憔悴许多啊~”
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手中一手提着的、浑身是伤的貊泽轻轻放下,看向安的眼神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无语。
与一个长得和奥托一模一样的家伙在幽囚狱里待了好几天,他能不憔悴吗?
安笑了笑,俯下身,一边用「丰饶」的力量,治疗那个重伤的、同椒丘一起进入幽囚狱的“影子”,一边明知故问道:
“那位粉毛狐人先生,还有那位风度翩翩的罗刹行商呢?以你的实力,难道没能把他们救出来?”
瓦尔特无奈地叹了口气,淡淡说道:
“以奥…咳,我是说,罗刹先生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他自己就能脱身。至于那位来自曜青的狐人……”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在安身旁,同安一起低头关心貊泽伤势的飞霄,缓缓道:
“那位先生说,他需要待在呼雷身边,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飞霄闻言,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是他们先前就计划好的,可即便如此,飞霄还是难免有些担忧,眉头紧紧地蹙着。
他们的计划,就是让椒丘装作故意被擒,落入呼雷手中,让呼雷套取情报。
然后再让椒丘“不小心”将飞霄将军就在罗浮,以及飞霄身染月狂症的消息,一点一点地透露给呼雷。
呼雷绝不是什么有勇无谋的莽夫,而是真正意义上一匹“狡诈的孤狼”,心思缜密得很。
当那群步离人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救出呼雷后,呼雷就应该能察觉到,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圈套,他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
要么,跟着他的部下返回猎群,从此成为「长生主」幻胧的傀儡,任人摆布;
要么,被仙舟重新抓回幽囚狱,再关上七百年,甚至更久。
以安对呼雷的了解,他哪个都不会选,他会选择一条只属于呼雷的路。
苟且偷生,可不是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战首的性格,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但这,也就正中了仙舟的另一个圈套之中……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以得到“赤月”为最终目的,飞霄他们这一步走的,定然是一步凶险至极的险棋。
他们只是在赌,赌呼雷还是那个骄傲的呼雷,不会选择那两个既定的结局,不然的话,遭殃的,就是身陷囹圄的椒丘了。
虽然安也不知道,他们费劲心力想要得到“赤月”有什么用,但安还是选择在一旁看热闹。
毕竟,他们也没问过安,能不能直接治疗飞霄啊~
等他们实在搞不定了,他再出手也不迟……
彻底治疗好了貊泽的伤势,安一脸疑惑的看向身旁仍然站在十王司门口,不知为何迟迟没有离去的瓦尔特。
突然他的嘴角一抽,像是看穿了什么。
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瓦尔特拉到了一旁的角落,同时还悄悄动用丰饶的力量,缓解瓦尔特那突然闪到的腰。
安在心里哭笑不得:瓦尔特啊瓦尔特,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
随着那扇沉重的大门再度缓缓打开,伴随着的,还有一声狂妄至极的怒吼,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
“我将从这儿开始,杀穿罗浮仙舟……以妖弓的信众为食……”
可那句话还没说完,话的主人就看清了当前的局势,以及此刻守在门外的那些“熟人”——
七百年前亲手将他抓入幽囚狱的镜流,还有那个之前追着他打的人类幼崽,以及三位仙舟位高权重的将军……
呼雷:“……”
家人们,他现在转身回到幽囚狱里,还来得及吗?
“呦~好久不见啊,老朋友,咱得有几百年没见了吧?算算日子,差不多有七百年了?”
安单手摸索着下巴,眼眸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金光,语气里尽是不加掩饰的玩味,他毫无顾忌的打量着现在的呼雷,啧啧称奇道:
“啧啧啧……果然,时间是把杀猪刀啊,几百年的时间,能让一个人改变很多呢~”
“没想到连一向傲慢的你,都装成了这副你以前最看不起的模样,这可真是……有辱你伟大的战首风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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