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色,比往日更加浓重压抑。沿街的灯笼虽依旧悬挂,却被呼啸的夜风晃得光影凌乱,照得石板路忽明忽暗,如同人心般难测。白日里还能见到的零星行人,此刻早已绝迹,唯有巡城禁军的马蹄声,在空旷的街巷中哒哒作响,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宫城之内,更是暗流涌动。东宫寝殿里,太子萧瑾焦躁地来回踱步,手中紧攥着一封密信,信纸早已被他捏得皱巴巴的。这是靖王萧煜派人送来的密信,信中言辞恳切,又带着赤裸裸的威胁,许诺拥立他为帝,又警告他若不合作,待靖王破城之后,便要将他与靖王有过牵连之事公之于众,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萧瑾喃喃自语,脸上满是纠结与恐惧。他向来懦弱无能,没有主见,如今夹在靖王和萧彻之间,如同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他深知靖王的野心,也知道萧彻的厉害。若投靠靖王,成功了,他便能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可若是失败了,等待他的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而若继续依附萧彻,即便萧彻平定了叛乱,他这个太子也不过是个傀儡,永远活在萧彻的阴影之下,甚至可能随时被废黜。
“太子殿下,夜深了,您该歇息了。”贴身太监小禄子轻声劝道。
“歇息?我怎么睡得着?”萧瑾猛地停下脚步,眼中满是烦躁,“你说,靖王他真的能成功吗?萧彻和沈砚那两个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小禄子躬身道:“殿下,奴才不敢妄加揣测。但靖王殿下手握十万大军,又许诺拥立您为帝,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错过了,日后再想翻身,可就难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再说,殿下与靖王殿下之前的往来,若是被七皇子殿下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萧瑾心中一凛,小禄子的话正好说到了他的痛处。他与靖王之间,确实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牵连,若是被萧彻知晓,即便萧彻不杀他,也绝不会再容他这个太子。
“可是……可是萧彻如今手握重兵,京郊大营的援军也即将赶到,靖王他真的能打赢吗?”萧瑾依旧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躬身禀报:“太子殿下,靖王殿下派来的使者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萧瑾心中一动,连忙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名黑衣男子跟着侍卫走进殿内,躬身道:“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靖王殿下有什么话要对你说?”萧瑾连忙问道。
黑衣男子道:“回太子殿下,我家王爷说了,京郊大营的援军明日午时便会抵达,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王爷决定,明日凌晨发动宫变,还请太子殿下在宫中做好准备,打开宫门,接应王爷大军入城。只要太子殿下肯合作,事成之后,王爷必定拥立太子殿下为帝,绝无虚言。”
“明日凌晨?这么快?”萧瑾大惊失色,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事不宜迟,若再拖延,等到京郊大营的援军赶到,我们便再无胜算。”黑衣男子沉声道,“太子殿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您若再犹豫不决,等到萧彻掌控了一切,您便再无机会了。”
萧瑾看着黑衣男子坚定的眼神,心中的天平终于开始倾斜。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便真的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好,我答应你。”萧瑾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明日凌晨,我会想办法打开宫门,接应靖王大军入城。但我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靖王殿下必须遵守承诺,拥立我为帝,并且不能伤害我和我的家人。”
“太子殿下放心,我家王爷向来言出必行。”黑衣男子躬身道,“只要太子殿下肯合作,事成之后,您便是九五之尊,您的家人自然也会受到妥善保护。”
“好,你回去告诉靖王殿下,明日凌晨,西宫门见。”萧瑾沉声道。
黑衣男子躬身应道:“属下遵命。”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着黑衣男子的背影,萧瑾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将会给京城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因此发生怎样的改变。
与此同时,尚书令府内,林若薇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眉头紧蹙。这些日子,京城的局势越来越紧张,靖王谋反,叛军兵临城下,让她心中充满了担忧。
“小姐,夜深了,您该歇息了。”贴身丫鬟青儿轻声劝道。
“我睡不着。”林若薇摇了摇头,“青儿,你说,沈砚他会不会有事?靖王叛军那么强大,他能顺利平定叛乱吗?”
青儿道:“小姐,沈大人足智多谋,又有七皇子殿下相助,一定能顺利平定叛乱的。您就别担心了,沈大人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林若薇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充满了不安。她与沈砚相识多年,对他的才智和胆识深信不疑,但此次靖王谋反,声势浩大,她真的担心沈砚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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