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沈砚正在偏殿整理奏折,忽然有宫人前来通报:“沈大人,七皇子殿下有请,说是在御花园凉亭内设宴,邀大人下棋小聚。”
沈砚心中一动,七皇子萧煜,乃是先帝第七子,母妃早逝,性情温和,平日里深居简出,从不参与党争,在朝中存在感极低。他为何会突然邀自己下棋?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
沉吟片刻,沈砚点头道:“知道了,我即刻便去。”
整理好衣衫,沈砚前往御花园,远远便见凉亭内,萧煜身着月白色锦袍,正临湖而立,手中把玩着一枚棋子,神色淡然。听到脚步声,萧煜转身看来,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沈大人,久候了。”
“殿下客气,臣不知殿下相召,有何要事?”沈砚躬身行礼。
“无甚要事,只是近日宫中烦闷,听闻沈大人棋艺高超,想邀大人对弈几局,消遣一番。”萧煜抬手示意他坐下,宫人早已摆好棋盘棋子,“坐下吧,不必拘谨。”
沈砚依言坐下,两人相对而坐,开始落子。萧煜棋风温和,步步为营,沈砚则沉稳锐利,攻守兼备,棋局渐渐进入胶着状态。
“沈大人年纪轻轻,便深得陛下信任,实属难得。”萧煜落下一子,看似随意地说道,“听闻大人是江南人士,为何会来京城为官?”
沈砚心中一凛,知道萧煜开始试探,从容应道:“臣自幼丧父,家道中落,幸得陛下赏识,才有机会入宫任职,只为报答陛下知遇之恩。”
“丧父?”萧煜抬眼看向他,目光深邃,“不知沈大人的父亲是何人?”
“家父只是江南一介布衣,并无功名,殿下不必挂怀。”沈砚避重就轻,落下一子,化解了萧煜的攻势。
萧煜笑了笑,并未追问,转而说道:“说起江南,前些年沈家冤案,震惊朝野,沈家世代将门,却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实在令人惋惜。”
沈砚执棋的手微微一顿,指尖泛白,面上却依旧平静:“沈家之事,臣略有耳闻,确实令人唏嘘,只是其中缘由,非臣所能揣测。”
“哦?”萧煜挑眉,“沈大人难道不好奇?传闻沈将军忠勇双全,怎会突然通敌叛国?此事疑点重重,或许另有隐情。”
沈砚心中冷笑,萧煜看似无意提及,实则句句试探,想必早已对沈家冤案有所怀疑。他抬眼看向萧煜,目光坚定:“殿下,臣以为,朝廷自有公断,往事已矣,过多揣测无益,不如专注于当下,辅佐陛下,稳固江山。”
萧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又落下一子:“沈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有些冤屈,若不昭雪,恐难服众。沈大人觉得,沈家冤案,有朝一日会真相大白吗?”
“天道昭昭,报应不爽,若沈家确有冤屈,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沈砚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只是此事关乎朝堂稳定,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萧煜凝视着他,久久不语,棋盘上的棋子错落有致,如同朝堂上的局势,错综复杂。半晌,萧煜忽然笑了:“沈大人果然心思缜密,所言句句在理。其实,我也觉得沈家冤案疑点颇多,只是人微言轻,无能为力。”
沈砚心中一动,萧煜的话中,似乎带着结盟之意。他沉吟片刻,缓缓道:“殿下仁心,臣深感敬佩。若日后有机会,臣愿与殿下一同,为沈家冤案奔走,只求真相大白,告慰逝者。”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伸出手,握住沈砚的手:“好!沈大人,今日之言,我记下了。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我定当鼎力相助。”
沈砚心中松了一口气,握住萧煜的手,郑重道:“多谢殿下,臣定不相负。”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棋局依旧在继续,但彼此心中都清楚,一场无形的联盟,已然形成。沈砚知道,有了萧煜的助力,他扳倒靖王、为沈家翻案的胜算,又多了几分。只是,萧煜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为了沈家昭雪,还是另有图谋,仍需谨慎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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