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日内瓦。
飞机降落在科万特兰机场时,当地时间下午三点。林自遥透过舷窗看着外面的景色——阿尔卑斯山的雪顶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莱芒湖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嵌在城市边缘。
很美,但也很冷。
她裹紧了风衣,随着人流走下飞机。机场里,各种语言的广播声混杂在一起,电子屏上滚动着“欢迎参加全球人工智能与伦理峰会”的多国文字。穿西装打领带的商务人士、背着双肩包的技术宅、还有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挤满了抵达大厅。
林自遥压低帽檐,拖着登机箱快步走向出口。她没有托运行李——周悦给她准备了两个行李箱,但她只带了这个20寸的小箱子,里面是几套换洗衣物、必备的电子设备,还有……母亲留下的蓝宝石胸针。
那是她全部的“装备”。
出口处,一个举着“林小姐”牌子的年轻人迎上来,说的是中文,带着江浙口音:“林小姐,车已经在等了。我是陆先生在瑞士安排的助理,叫我小陈就行。”
林自遥点头,跟着他走向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VIP车位,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清里面。
车门打开,陆止坐在里面。
他看起来状态比在国内时好一些,换了身休闲西装,头发也精心打理过,但眼下的青色还在,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你提前到了?”林自遥坐进车里,关上车门。
“比你早半天。”陆止握住她的手,手很凉,“为了安排一些事情。酒店已经订好了,在峰会会场旁边的洲际,顶层套房,安保全部是我们的人。”
车子平稳驶出机场,沿着湖畔公路前行。窗外的日内瓦湖波光粼粼,天鹅悠闲地游弋,远处是着名的喷泉,水柱直冲云霄。
风景如画,但两人都没心情欣赏。
“沈建军昨天到的。”陆止打开平板电脑,“住在会场对面的万豪,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助理’——实际上是陆枭的人,叫马丁,德国籍,有犯罪记录,擅长电子监听和跟踪。”
林自遥看着屏幕上马丁的照片——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眼神阴鸷,嘴角有道疤。
“吴文呢?”
“今天上午到的,住在老城区的四季酒店。他看起来精神很紧张,入住后就没出过门。”陆止顿了顿,“但我们的监控发现,他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谁?”
“不知道。那人戴着帽子和口罩,从消防通道进的房间,避开所有摄像头。在房间里待了二十分钟,离开时手里多了一个手提箱。”
手提箱。陆枭让吴文带进会场的东西。
“能猜到里面是什么吗?”
“猜不到。”陆止摇头,“但肯定不是珠宝。吴文这次是以‘珠宝商代表’的身份来的,按理说应该带样品。但他那个手提箱太小了,装不了多少珠宝,而且离开酒店时,箱子明显变轻了。”
所以东西已经交接了。
“那个Dr. Chen呢?”
“也到了。”陆止调出另一份资料,“住在峰会指定的学者酒店,今天晚上七点有一场他的公开讲座,题目是‘记忆移植技术的伦理困境’。我弄到了入场券,你要去吗?”
“去。”林自遥毫不犹豫,“我要看看,这位‘医生’到底是什么货色。”
车子驶入市区,在洲际酒店门口停下。门童上前开门,林自遥下车时,余光瞥见街对面万豪酒店门口,沈建军正和一个金发男人说话——正是照片上的马丁。
沈建军也看到了她,眼神复杂,有怨恨,有恐惧,还有一丝……求救?
但马丁很快就搂着沈建军的肩膀,把他带进了酒店。动作看似亲密,实则强硬。
“沈建军被控制了。”林自遥低声说。
“不止他。”陆止示意她看另一边——四季酒店门口,吴文正匆匆走出来,脸色苍白,不停地擦汗。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脚步虚浮,像要去赴死。
“那个手提箱不在他手上。”林自遥注意到。
“所以东西已经交给别人了。”陆止眼神一凛,“峰会明天才开幕,但今天已经暗流涌动了。”
办理入住后,林自遥在套房里简单洗漱,换了身衣服。晚上六点半,她和陆止分开行动——陆止去安排明天会场的安保,她去听Dr. Chen的讲座。
讲座地点在日内瓦大学的礼堂。林自遥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大多是学者模样,也有一些媒体记者。她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帽檐压得很低。
七点整,Dr. Chen上台。
这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国男人,穿着合体的西装,戴无框眼镜,气质儒雅,看起来完全不像会和陆枭那种人扯上关系的。他开口是流利的英语,声音温和,条理清晰。
讲座内容很学术,从神经科学的基础讲到记忆移植的技术原理,再谈到伦理问题。Dr. Chen的观点很中立,甚至偏向保守——他强调这项技术还很不成熟,风险极高,应该严格限制在实验室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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