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止的坚持像一道温暖的壁垒,将林自遥暂时圈禁在了安全的领域。接下来的两天,她被迫留在西山别墅,接受最精密的医疗监护和营养支持。基因层面的不适如同阴魂不散的幽灵,并未完全消退,但至少在药物和强制休息下,那撕裂般的剧痛和眩晕感被压制到了可以忍受的范围。
她并没有真正闲着。
“深渊”系统的运算核心始终保持着高温,大部分算力依旧锁定在“望北楼图书馆”和追踪“鬣狗”上,但另一部分资源,则被她悄然调拨,指向了一个几乎快要被遗忘的名字——林婉清。
屏幕上,关于林婉清的最新动态报告冷酷而详尽。那个曾经矫揉造作的“豪门千金”,在身世丑闻和全网唾弃的双重打击下,早已从云端跌落泥潭。豹哥倒台,失去最后的靠山;周曼精神彻底崩溃,被送进了封闭式疗养院,连最基本的认知都成了问题;而她本人,如同过街老鼠,躲藏在城市边缘一个鱼龙混杂的破旧公寓里,靠着变卖之前偷偷藏匿的一些首饰和包包勉强维持生计,还要时刻提防债主和那些想从她身上挖到更多“黑料”的媒体。
穷途末路,众叛亲离。
苏蔓站在一旁,看着屏幕上林婉清那张即使在高糊监控截图里也难掩憔悴与怨毒的脸,撇了撇嘴:“老板,这落水狗,还有必要特意去踩一脚吗?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林自遥端起手边的温水喝了一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看的不是仇人,而是一组无关紧要的数据。
“落水狗,往往咬人最狠。”她放下水杯,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敲击,“她知道的,远比我们想象的多。林国栋的隐秘,周家的勾当,甚至……可能无意中听到过关于我母亲或者‘先生’的只言片语。在她彻底烂掉或者被灭口之前,她的剩余价值,需要被榨取干净。”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复仇的快意早已在清算林国栋和林氏时消耗殆尽,此刻针对林婉清,更像是一场精准的垃圾回收与风险管控。
“您的意思是……”苏蔓若有所悟。
“给她一点希望。”林自遥唇角勾起一抹几乎没有弧度的冷峭,“一根看似能让她爬出泥潭的绳子。人在绝望中抓住救命稻草时,往往会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也更容易……口不择言。”
她调出另一个界面,上面显示着林婉清目前最大的“危机”——几家高利贷公司和小型地下钱庄的催收记录,金额不算特别巨大,但对于如今一文不名的她来说,足以逼她跳楼。
“找一家我们能间接控制的空壳公司,”林自遥下达指令,“以‘文化发展基金会’的名义,联系林婉清。告诉她,我们欣赏她‘独特’的经历和‘话题度’,愿意给她一个机会,投资她进行一场‘真实人生忏悔’为主题的网络直播。可以预支一笔钱,帮她解决眼前的债务问题。”
苏蔓眼睛一亮:“老板,您这招高啊!把她最后那点遮羞布扯下来,放在火上烤!她为了钱,肯定什么都能说出来!”
“不止。”林自遥眼神深邃,“重点不是她说什么,而是……谁会坐不住。豹哥虽然落网,但他背后的势力,‘先生’安插在国内的触手,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林婉清这个可能知晓内情的人,在公开场合胡言乱语。我们要看的,就是谁会跳出来阻止她,或者……让她永远闭嘴。”
这是一石二鸟。既能彻底摧毁林婉清的精神,将她钉在耻辱柱上,也能借此引出更深藏的敌人。
“我明白了!这就去安排!”苏蔓领命,立刻转身去布置这个阴险而精准的陷阱。
……
城市边缘,那间充斥着霉味和隔壁吵闹声的廉价公寓里。
林婉清蜷缩在冰冷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条看不出原色的薄毯。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昔日那双惯会装无辜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刻骨的怨恨和对未来的茫然恐惧。
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在她扭曲的脸上,上面是各种不堪入目的辱骂私信和催债短信。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上。她恨林自遥!恨那个毁了她一切的贱人!恨林国栋的无能和虚伪!恨周曼的愚蠢!恨这个世界的冷酷!
可她更怕。怕下一秒就有人破门而入,将她拖出去暴打,或者让她悄无声息地消失。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她本能地想挂断,但鬼使神差地,还是滑向了接听。
“是林婉清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听起来很温和的中年女声。
“……你是谁?”林婉清警惕地问,声音沙哑。
“我们是一家‘新生文化发展基金会’,”对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同情与鼓励,“我们关注到您最近的……经历,认为这具有非常独特的社会讨论价值。我们基金会致力于帮助像您这样身处逆境、但渴望重新开始的年轻人。我们想邀请您,参与一档主打‘真实忏悔与心灵重建’的网络直播节目,分享您的心路历程。当然,我们会支付给您一笔丰厚的酬劳,足以解决您目前的……经济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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