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微弱的“摇光”像一根针,扎破了营地内紧绷的沉默。
林辰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一步冲过去,却被旁边疤痕大汉的金属手臂拦下。
“哑姑,你认识他们?”大汉眉头紧锁,看向那女子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有关切,也有警惕。
被称作哑姑的女子似乎极其虚弱,方才那一声呼喊几乎用尽了她力气,此刻正靠着岩壁急促喘息,兜帽滑落更多,露出瘦削的脸颊和干枯的头发。但她那双眼睛,却死死盯着林辰,充满了急切和探寻,枯瘦的手指艰难地抬起,指向林辰的胸口。
林辰立刻明白过来,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那枚裂开的玉佩和微微发光的摇光芯片。
嗡…!
玉佩与芯片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与哑姑身上某种无形的波动共鸣着,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嗡鸣。
“是…是摇光师兄的…气息…”哑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锈铁摩擦,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眼中涌出水光,“他…他怎么样了?你们…是谁?”
“我们是摇光师叔的晚辈,”林辰压下心中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师叔他…遭遇不测,神魂受损,只剩这一缕残魂意识依附于芯片之中。我们此行,正是为了寻找修复师叔神魂的方法。”
他简略说明了情况,隐去了具体仇家和星核源火等细节,但那份焦急和真诚却不似作假。
哑姑听着,身体微微颤抖,眼泪无声地滑过苍白的面颊,喃喃道:“果然…果然还是出事了…我就知道…他那般固执…”
旁边的疤痕大汉见状,眼神中的戒备稍缓,但依旧没有完全放下警惕,他沉声道:“我是石锋,算是这里的临时管事。哑姑是我们几年前在深处废墟里发现的,当时她只剩一口气,身上都是剑伤,醒来后嗓子就坏了,很少说话。”
他看向林辰几人:“你们说是摇光前辈的晚辈,有何凭证?除了这玉佩。”
沈清霜忍不住插话:“大叔,我们都惨成这样了,被星盗撵得跟狗一样,像是没事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骗人的吗?你看我们像能打得过你们的样子吗?”她指了指自家破烂的飞艇和一群老弱病残。
石锋:“……”
墨辰的四只手无奈地捂住了脸。虽然话糙理不糙,但这姑娘的沟通方式真是永远这么直接。
倒是哑姑,挣扎着点了点头,对石锋虚弱地道:“石大哥…信他们…这玉佩,是摇光师兄…从不离身的…共鸣做不得假…”
石锋叹了口气,终于挥了挥金属手臂,让周围戒备的人散开些许:“罢了。这鬼地方,多一个敌人不多,少一个朋友不少。你们暂时可以留下,但别惹麻烦。‘废剑’那帮杂碎很可能还在附近徘徊。”
林辰连忙抱拳:“多谢石锋大哥,多谢哑姑前辈。我们绝不会给营地添乱。”
危机暂时解除,几人连忙将虚弱的哑姑扶到里面稍好避风的地方,林辰又拿出一些普通的疗伤丹药给她服下。哑姑的状态实在太差了,不仅是身体的重伤,更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枯槁。
服下丹药,缓了一会儿,哑姑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她看着林辰,眼中充满了追忆和悲伤。
“摇光师兄…他终究还是去了‘那个地方’…对吗?”哑姑哑声问。
林辰沉重地点头:“师叔是为了保护我们,强行催动秘法,才…”
“是为了…‘星核’吧…”哑姑的话让林辰心中猛地一凛。
看到林辰的反应,哑姑苦涩地笑了笑:“果然…他还是放不下…当年,我们几人一同误入这片古战场遗迹,发现了关于‘星核’与这片星域‘剑主传承’的零星记载…摇光师兄认为那是复兴宗门的希望,执意要深入核心区寻找…我与另一位同伴认为太过危险,竭力劝阻…”
她的目光投向远处那些巨大的断裂金属,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可怕的回忆。
“我们…发生了争执…最终,师兄独自前往…我与另一位同伴放心不下,最终还是跟了过去…”哑姑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声音里充满了恐惧,“那根本不是什么传承之地…那是坟墓…是陷阱…到处都是可怕的残缺剑意和空间裂缝…还有…那些被剑意侵蚀、失去神智、只知杀戮的‘剑傀’…”
“我们遭遇了可怕的袭击…另一位同伴为了救我…被…撕碎了…我也身受重伤,侥幸逃出…却再也不敢靠近…摇光师兄他…”哑姑泣不成声。
林辰几人听得心头发沉,没想到摇光师叔追寻的线索背后,竟是如此险恶。
“那‘废剑星盗’又是怎么回事?”墨辰忍不住问道。
石锋在一旁冷冷接口:“那群杂碎?他们是另一批被遗迹吸引来的亡命徒,但没胆子去核心区送死,只敢在外围搜刮劫掠,偶尔抓一些落单的探索者去做探路的炮灰!他们船上的标志,就是模仿核心区某种恐怖剑傀的形态,令人作呕!”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气息不稳的萧临渊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奇异的笃定:“他们的力量…驳杂不纯…强行吞噬了此地的残缺剑意…走上了邪路…令人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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